利用黑暗前的最后一丝光明,王二贱手里拿着枪,把头悄悄的凑到了重症监护室门上的小玻璃上,只见里面王贱还在病床上躺着,好像是睡着了。王二贱在回医院的途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哥哥王贱招呼他的声音就消失了。
王二贱怕他哥哥变成了丧尸,会突然从床上蹦起来伤害他,就没有打开门,而是轻轻的敲了敲。王二贱没敲几下,就看到王贱一下睁开了眼睛。王贱张开嘴就骂:“妈了个巴子的,人都死哪里去了,快给老子滚进来。”同时歪头朝门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外的王二贱。
“弟弟,是你啊。等我病好了,我非把这群医生护士宰了不可。”王二贱恶狠狠的说。
王二贱一见哥哥还好好的,推门就要进来。结果发现门是锁着的。这是咋回事?王二贱一愣,立刻想到了重症监护室为了防止闲杂人等进出,平时门都是锁着的,钥匙在值班处那里。康康医院住院部每层都有一个小的护士值班处。重症监护室的钥匙,就在本层楼的值班处那里。
王二贱没顾上回应他哥哥的话,跑到楼道头上的值班处,一把从墙上摘下挂着的一大串钥匙,在跑回重症监护2室的过程中,他找到了带标记的钥匙。王二贱迅速打开重症监护2室的大门后一下跑到王贱的病床旁,没顾上听王贱嘴里在咒骂什么,他仔细的看了看哥哥,确认无恙后“哇”的一声就哭了。40多岁的人了哭的跟个小孩子一样。
王二贱这一哭把王贱给哭懵了:“咋回事?弟弟。我这不好好的嘛。我死不了。怎么,你被人欺负了?告诉哥,是哪个王八蛋欺负你。等我出去了,我扒了他的皮做抹布,抽了他的筋做腰带,挖出他的眼睛泡烧酒。”
暴乱发生的时候王贱一直在麻醉期,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暴乱发生了1个白天,1个黑夜,半个白天后,麻醉药物自然失效了,他才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发现输液的瓶子空了,叫护士又没人理,于是破口大骂。他发现自脖子以下不能动,还以为是仍然在麻醉状态,也不是很在乎。大骂不管用后,他又饿又渴,就想到了他弟弟。他希望王二贱能过来帮帮他。一遍一遍的想。他的想法不知经过什么传导,让正在跟着军队混在平民队伍里逃难的王二贱听到了。所以才有了王二贱回康康医院的一幕。王贱想他弟弟,想着想着睡着了,王二贱脑袋中的声音也消失了。
因为王贱不知道外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对王二贱的哭感到莫名其妙。他说的那句“我这不好好的嘛。我死不了。”不是说他变不了丧尸,而是说:不就是个脑瘤切除手术嘛,死不了人。
王二贱稀里哗啦的哭完了,天也全黑了。期间王贱多次同他说话,他都只顾哭,没有搭理。
王贱见天黑了,医院也不给开灯,就破口大骂几句。王贱的床头附近有应急灯的开关,但是王贱自脖子以下都不能动,就让王二贱打开了应急灯。
王二贱哭完后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王贱听的是目瞪口呆。要是这些话是出自别人之口,估计王贱能把讲这话的人的舌头割掉。王二贱在讲述期间,看到王贱输液的吊瓶空了,就先后给他换了几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王贱的床头上还摆放着很多他的生理盐水、葡萄糖和相关药物。
重症监护2室就王贱一个病号,没有其他病人,所以也避免了其他病人变丧尸再将王贱咬死的事情。
重症监护2室里有台饮水机,王二贱身上还有抢的中年妇女的食物,他吃饱喝足后,将重症监护室大门锁好,又推了一台设备堵在门后。他将灯关上,躺在另外一张病床上睡了。他太疲倦了。2夜1白天没合眼了,又经历了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王贱则睡不着,王二贱讲的事情对他的冲击太大,他几乎是睁了一夜的眼。
直到第二天中午,王二贱才睡醒。他先给王贱换了一个新吊瓶,又喝了些水,将从中年妇女那里抢来的最后一点食物全部吃完。王贱因为头颅被取掉一块,吃饭会对头骨有影响,所以不能吃饭,只能靠葡萄糖维持生命。王贱一直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他弟弟,等王二贱忙完了,王贱开口了:“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王二贱说。
“你还是走吧。”王贱说。
“啥?往哪里去?”王二贱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王贱带有一丝悲凉的情绪说:“到现在了,我自脖子以下还没有知觉,可能永远都没有知觉了。况且,我脑子里的瘤子还没有割,现在上哪里找医生去?即便有了医生,没有电,医疗设备也没法使用,总之,我是活不成了。按你所说的,市里现在到处都有丧尸,留在市里不安全。你还是跟着军队一起出逃吧。或许还能有一丝生路。”
王贱嘴上是这么说,理性思维也是这么想,但是他的潜意识却不这么想。人到死时多想活!潜意识里是人最真实的情感。王贱潜意识里是希望王二贱能留下来照顾他,说不定过几天身体还能恢复知觉呢。
王二贱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会说:“哥,咱们从小没爹没娘,就你对我最好。离开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咱兄弟俩要死一起死。以后你再也别跟我提这事,否则我跟你急。我的脾气你也知道,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王二贱的语气中带有一种不可辩驳的决绝。
王贱听了眼泪“唰”就下来了。他哽咽着说:“好兄弟,好兄弟……”
说到这里,圈外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王贱的思维已经能够影响到他弟弟王二贱了。所以王二贱做出守护王贱的决定,到底是他真实意思的表达还是王贱潜意识的影响,亦或者是两者兼有,谁也说不明白。
王二贱对王贱说:“哥,你先在这里躺着。我去找点食物。”
“好,保重。”王贱潜意识里一是不想让他弟弟离开,怕离开后再也不回来了,二是怕他弟弟出去冒险死掉。但是王二贱是个大活人,他得吃饭啊。
王二贱搬开堵在门后的医疗仪器,拿上军人送他的手枪和一个挂输液瓶的铁棍。出了重症监护2室的门后还去隔壁的房间里推了张床堵在重症监护2室的门口。
康康医院大厅里有小卖部,平时主要卖鲜花,营养品一类的东西,方便了来探访病人的人。王二贱也没走远,他奔着这个小卖部去了,里面杂乱不堪,很多东西都碎了,显然曾经有颗手雷在里面爆炸。王二贱东翻西找,找到了不少食物。没有合适的工具携带,他就找了一张病床的床单,将食物放在里面带回了重症监护2室。
王二贱给自己找完了食物,也没有忘记他哥哥。他哥哥现在身体虚弱,一点胃口都没有,一口食物都吃不进去,即便吃了东西也没法消化,有可能胃部消化食物而进行的蠕动也被麻醉了,加上王贱头上有块颅骨被拿掉,吃饭时咀嚼的震动对伤口不好,所以能维持王贱生存的就是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王二贱第二趟下楼去了药房。中药房靠在墙壁上的药柜已被手雷炸的所剩无几,但是幸运的是西药房基本没有受到多大影响。王二贱分好几趟将所有的葡萄糖、生理盐水以及完好的输液针管等全搬到了重症监护2室。治疗用的药物王二贱不懂,所以不敢随便拿。虽然病床床头柜上面有药瓶,但是药物总有个用量,使用过度会引发严重后果。谁知道王贱还能不能继续用那种药?
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放大厅里不好吗?干嘛还要费那么大劲全搬上楼呢?王二贱见到过人们抢劫超市的情景,他知道虽然有很多人在撤离丹西市,但是肯定还有许多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时半会撤不出去,那么食物和药品就成了这些人们的重点目标了。重症监护2室在20多层上,抢劫药品的人们多半只会在大厅里找一找,所以药品放到上面很安全。事实证明王二贱的决定非常的英明,康康医院后来发生了很多很多次抢劫药物的事件。
外面的世界太可怕,王贱和王二贱兄弟俩在重症监护2室里偏安一隅,虽然闲的大眼瞪小眼,但是总比在外面随时都可能丢掉小命强。王二贱和他哥哥喝的水非常充足,因为医院里很多很多房间里都有饮水机。
日子过了很多天,王二贱的食物不多了,王贱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也不多了,该出去活动活动了。这么多天过去了,王贱脖子以下一直没有知觉,应该是彻底瘫痪了。王贱虽然悲痛欲绝,但是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反正胳膊都没知觉了,王贱打完葡萄糖后也不拔下针管,针管就一直插在手上。王贱的脑袋因为做了开颅手术,有一块头盖骨是被取下来了,因为头部少了一块骨头,所以伤口也没法愈合,所以王贱有一部分的脑子一直暴露在空气中。其实也不算完全暴露在空气中,被去掉的头盖骨外面贴了一层保护壳,本来做手术的时候是要取下的,因为一直没有手术,就一直贴在头上。
王二贱带上手枪和后来弄到的一根结实的铁水管就去找食物了。外面的世界,等待王二贱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