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你一言,我一语开始起哄,洛瑶点了点头,还当真将埙放到嘴边,清脆悦耳的声乐声一起,顿时风声沙沙,便是一刻钟过去,丫鬟们拍手叫好:“三小姐吹的埙声真好听。”
洛瑶蹙眉,怎么不行?
想想云山之夜,她吹的事森林狂想曲,于是又吹了一次,结果乐声动人,犹如精灵奔跑在大森林之中,越过高山流水,躺过山川河流……
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更别说有什么杀伤力了。
“呵呵,我收回刚才的话。”洛瑶有几分尴尬,想来是她武介太低,又或者是什么原因,反正今日这陶笛也好,埙也罢,是没能发挥出骇人听闻的异象来。
只是方才埙声起,困乏中的百里凌玄趴在案上睡着了,听见这埙声时,只觉舒适,再听见森林狂想曲,便猛然惊醒,这声音,就是那日缥缈峰时洛瑶吹奏的曲子。
他飞身几度,幻影几度,刚到长街,埙声戛然而止……
他拉了路人问,“适才有埙声,可听见是从何处传来的吗?”
路人摇头,他又问了好几个商贩,皆是区区凡人哪里听得见繁杂的市井里一抹弦外之音。
踱了几步,问了几许,抬头他看见了风洛府,想到近来心疾频发,于是举步上了风洛府的台阶,门卫上前问道:“公子找谁?”
“风洛棠。”
“可有预约约见?”
“未曾……”
门房想了想,见来人气度不凡,也不敢怠慢,只拱手道:“还请稍等。”
“是什么人?”风洛棠正在看医书,想当今皇帝的病情。
门房道:“奴才糊涂,见来人气度威严,一时失了方寸,忘记问名讳了。”
风洛棠嗯了一声,放了医书,便起身前往,只刚看见门口站着的百里凌玄,吓得身形一顿,连忙对着门卫道:“你速去让少夫人去洛瑶院,千万不可叫三小姐出来瞎晃,速去!”
门卫从未见过棠少爷这般紧张,连忙应声就去了。
“臣不知凌王驾到,未来得及远迎,还望凌王恕罪。”风洛棠供着手,阔步向前,他这一声吓得门房身心一颤,怪不得棠少爷这般紧张,原来是战神凌王殿下,门房脚下生风赶紧去通知了……
百里凌玄转过身来,与风洛棠对视,见他紧张兮兮,淡然道:“是本王临时起意前来,风洛太医不必介怀。”
他点头颔首,躬身拱手,连连将人请进了府中正厅里。
“不知凌王殿下突然造访所为何事啊?”风洛棠有几分惴惴不安,一面着人上茶水点心,一面打听百里凌玄造访的缘由。
“洛风……”他话还没说完,风洛棠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是百里凌玄知道洛风就是风洛瑶了吗?
“她不见了,本王寻了十来日,一无所获。”
风洛棠舒了一口气,扶着额头,抿了一口茶水,“怎,怎么就不见了。”
百里凌玄想了想,隐了洛风说什么有婚约的事情,只道:“大抵是……本王也不知道,”他也喝了一口茶,赞了一下味道不错,继续道:“近日,那个梦魇时常出现,折磨得本王实在难受,每每想起洛风离本王而去,就会心疾复发……不,也不算疼痛难忍,就是难过,情绪低迷。”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揪住胸口,再不敢去想洛风不见的事情,虽师尊给的丹药有效压制了他犯病的几率,却还是怕那心口之痛就像无底深渊一般,缠绵折磨。
风洛棠颤了颤,终还是稳道:“臣无能,没能治好凌王殿下的心疾。”
百里凌玄罢手,“不怪你,本王这心疾,医治的名医数不胜数,你治不好,他治不好,没人能治好啊。”
风洛棠低着头,十分愧疚。
“本王猜想,许是出生就不能动情,一动情就犯心疾。”
“动情……”
“是,梦里,那女子凄凄楚楚,与本王诀别,口口声声说,若有来世,要本王如何等她,如何不要推开她……”想了想,百里凌玄像是说故事一般,“像是坊间流传的那些悲惨爱情故事一样,好悲凉。”话到此处,百里凌玄揪着胸口,有几分难受。
风洛棠连忙折回药书房,赶紧拿了给百里凌玄特制的药丸出来,叮嘱道:“殿下莫要深思,以免犯了心疾。”
百里凌玄收下了药,却没服下,近日想到这些,只是有些酸疼,并未疼痛难忍,到底是师尊给的药起了作用。
他堂堂战神凌王,如今却是个药罐子,说出来也叫人好笑,他看着风洛棠道:“罢了……”也不知是怎么的,他倒是喜欢和风洛棠讨论这些问题,吐了一番真言,百里凌玄起身道别,风洛棠忙说:“用过饭再走不迟。”
百里凌玄罢手,“本王还得继续去找,就是再将京畿城翻个底朝天,也要将洛风这小狐狸找出来!”
风洛棠面色有些苍白,“这,这洛风真入了凌王殿下的眼了。”
百里凌玄想到洛风,想到她经常小眼珠一转,便打着什么鬼主意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本王倒不怕揪不出她来。”他方才明明听见了埙声,就是洛风那一夜吹奏的曲子,如此证明,洛风就在京畿城,既然是在京畿城,就不怕搜不出来!
风洛棠抹了额头的冷汗,笑道:“这洛风当真有福气,深得凌王殿下青睐。”
“可惜是个没脑子的,竟然敢跑!”
“诶……”
“罢了,风洛太医先忙着,若是你有洛风的消息,还望及时相告,毕竟你也见过洛风的。”
风洛棠擦汗,“是。”
百里凌玄本是预走的,却是觉得风洛棠举止有些奇怪,每每见到风洛棠,每每谈及洛风相关,他似乎就比较紧张……
身为太医,见多了皇家贵人,该不会一直对他紧张害怕吧?
他看着那风洛棠几许,终是举步,直接往府外走,刚出正厅大门,经过一小段花园之路,迎面碰见来了风洛家的两位姑娘,带着两个贴身的丫鬟正要出府,风洛芸和风洛兰面面相觑,却是不认识这位气质冷冽的男人。
风洛棠朝那姐妹二人喊道:“还不快快见过凌王殿下!”
战神凌王,传言是个刚毅的俊男……
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曾经姐妹二人也讨论过凌王是何风姿?
传言,战神凌王杀伐果断,威严冷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