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晨霜正式进组之后,开始了《迷途小镇》的拍摄,故事发生在西南的一个落后小镇上,为了拍摄的真实感,剧组真的挑了一个现代化程度低的小镇当拍摄地。
可能也正因如此,城乡结合的小镇人文和自然风景都很不错,剧组的大家刚刚到拍摄地的时候,都感受到远离了大城市的喧嚣,内心十分宁静祥和。
但是这种祥和很快在破旧的住宿环境中幻灭,镇上唯一一家旅馆还招待不下这么多人。
小镇的经济十分落后,偶尔会来一些摄影或者绘画的人采风,连公路都是去年才修好的。
旅馆不仅小,而且老旧,屋子里空调没有就一个破电风扇,看扇叶灰都是一层厚,热水限时供应,灯泡都是老板现拧上去的。
叶晨霜看着这家旅馆却眼前一亮,跟雷生说道:“这个环境跟女主当时回乡住的地方很贴合,还挺多老物件的,我们可以就地取景。”
雷生一打量确实如此,干脆跟老板打了声招呼,额外付了一些费用,将整个旅馆包了下来,空着的院子整好搭帐篷,勉强能住下。
柯澜和叶晨霜住了一个标间,另外两个保镖只能去住帐篷。
这几天天气也渐渐炎热了起来,叶晨霜趁着片场还在布置,带着柯澜到附近的一家小中医馆,买了一些草药,在院子里点燃熏了熏,驱一驱蛇虫鼠蚁。
剧组的人跟叶晨霜相处下来,才发现,她并不是开机仪式上那个给人十分有架子的性格,反而很接地气,也不挑剔拍摄环境,还会为其他人着想。
其他人见状也上来拿了一部分草药开始熏院子,都跟叶晨霜说了句谢谢。
万枫摸了摸包里原本准备给叶晨霜的电蚊香,也歇了拿出来的想法。
这次的拍摄跟上一次也有很大不同,除了古装戏和现代戏,之前的忘尘,大多是打戏,而这一次的米想则基本都是文戏。
叶晨霜上完了妆换了衣服,整个人形象气质大变,原本黑色的长发剪短了许多,随手扎了一个低马尾,还有过长的斜刘海,挡住了一半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都丧丧的。
衣服是半新不旧的棉麻衬衫配上同样材质的吊带,过于突出的锁骨和她苍白的肤色,给人一种亚健康的感觉。
万枫的打扮也很不同,头发剃成了圆寸,倒显出了他硬朗的面孔,穿了一套比他身形大了一号的警察服,衣服皱皱巴巴还有些没洗干净的汗渍,再配合角色总爱耷拉着的眼神,整个人有种痞气。
第一场戏,是叶晨霜扮演的作家米想回到家乡,因为没地方住所以进了旅馆,遇到了来扫黄抓赌的小警察丁一。
丁一握着一个手电,另一只手放在警棍上,漫不经心的进了旅馆。
旅馆老板看见他就皱巴起了脸,“丁警官,您怎么又来了。”
丁一将警棍扔在桌子上,斜瞅了一眼老板,“什么态度,例行检查,你要是不天天想着搞副业,我至于来你这看你这张苦瓜脸吗?”
老板苦笑着拿上钥匙跟在丁一身后,“搞什么副业哦,最近生意不景气的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小地方,来个外地人都要盼着人家是过年跟着对象回来,家里地方不够住。”
丁一跟老板很熟,老板不至于做违法犯纪的事情,但为人贪财爱占小便宜,因此经常有人借他的地方,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最近,有外地人来你这?”丁一问道。
“倒是有一个,这个不逢年过节的,没听谁家办酒席,可能是走亲戚吧。”老板停在一间房门面前,指了指门牌号,“喏,就这间,你态度好点,别吓着我客人。”
丁一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点点头,“敲门,我这么一个帅小伙,能吓到你客人?”
老板嘟囔了一句,敲了敲门,笑着对里面说道:“小姑娘,警察例行检查,麻烦你开一下门呢。”
屋里没有什么动静,老板又敲了敲门,还是没反应,猜测道:“她昨晚到的,今天也没见着出门啊,说不定在休息吧。”
丁一眯了眯眼睛,巴拉开老板,自己举起了手准备敲门,手刚刚扬起,门就忽然开了。
米想先开了一条门缝,似乎在确认他们的身份,看了几眼丁一的制服才把门全部打开。
“你这是?”米想的眼神落在丁一举起的拳头上。
丁一连忙把手放下,不自在的咳了一声,“那什么,把你身份证拿出来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干什么的?”
米想皱起眉,耸了耸鼻尖,还是进屋拿了身份证出来递给了丁一。
“米想,S市来的,回来…扫墓。”
“这个时间扫墓?行了,身份证拿好,这里治安不太好,你一个姑娘家没事别到处乱跑,晚上别出门。”丁一把身份证还给了米想,提着手电筒,继续去巡下一间房。
老板给叶晨霜赔了个笑脸,又苦着脸给上了丁一的脚步,“就这么几间屋子,您巡完就早点回去吧,我这还开门做生意呢。”
“你开门有生意吗你……”
米想看着渐行渐远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两人,默默关上了门,随手将身份证塞进衬衣口袋里。
她踉跄了一下,忽然捂着胃冲进了卫生间,对着洗手池开始干呕起来。
本来也没吃什么东西,半天也只吐了些胃酸出来。
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珠顺着刘海不停的低落,米想抬起头,看了看镜子里那个没有什么人气儿的自己,喃喃自语道:“那封信,到底是谁寄给我的。”
“卡。”
雷生又看了一遍监视器里的回放,把叶晨霜叫了过来,问道:“你早上吃饭了吗?”
叶晨霜愣了愣,点了点头。
“是哪里不对吗?”叶晨霜很少被叫重拍,因此也很认真的看着监视器里自己的表现。
雷生重播了一遍最后一段戏,指着屏幕里的她说道:“你不够饿,你的眼神里缺乏身体带来的虚弱感,这样支撑不住你台词里的脆弱和迷茫。”
第一场戏叶晨霜拍了两遍,第二遍之前,在厕所把早饭全部干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