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要带母亲去哪里?
他又是谁?
徐薇想着这些问题,久久无法平静。
见着男人远去,本能地又一次跟上。
一直走到距离山间别墅的五十米外,徐薇才看见另一条叉路上停了辆黑色的轿车。
朦胧月色下,影影绰绰看见车牌上有个5。
徐薇刚准备回去,突然看见关着的那扇车门开了,徐三金从车里走了出来。
“奇达,我说过不会骗你的,这回见了人,你总该相信了吧!”
“这是你早该做的。”
男人看起来很不高兴,不管不顾地钻进车里,也不等徐三金上去便启动引擎。
“那我要的东西呢?”徐三金抓住方向盘,不让男人驾驶。
徐薇闻言眯起眼,焦灼地看着车里的男人。
“等事情办成后我自然会给你。”
跟着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转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徐三金还在路边站着,藏在草丛里的徐薇不敢动,也不敢去想这两个人到底在图谋什么。
脑子里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个叫奇达的男人跟阿尔夫是朋友,虽然他们现在没有达成共识闹翻了,但谁又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合好了。
等到徐三金也上了车,徐薇忙不迭地往回跑。
躺在卧室的大床上,一遍遍不断地提醒自己冷静些,可越是在意,心反而变得越慌。
她自知自己根本没有能力阻止徐三金,更不知道那个神秘男人下一次会在什么时候来,阿尔夫会不会在她母亲服用的药物里加点什么。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母亲在坪山精神病院的情况。
周边没有一个她可以信赖的人,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只想想这样的生活,徐薇便觉得太难了。
连着几次给何亦辰打电话,却是没一次接听。
不知道此刻何亦辰是睡着了,还是还在忙工作,总之就是联系不上他。
这一晚,徐薇都没敢怎么合眼,一直守护在苏梓勤身边。
只要床上躺着的人翻个身,徐薇立马起身,看见苏梓勤又安稳的睡下,这才重新坐回去。
早上,护工过来量体温,督促吃药。徐薇也都一一包揽了下来,吃饭前又仔仔细细查看了,直到瞧不出任何异常,才就着水让苏梓勤服下。
“薇薇,你在看什么呢?”一直坐在沙发里的苏梓勤突然问。
徐薇连忙将开着的玻璃窗关上,靠在苏梓勤耳边小声道:“妈,你记着了,以后若是我不在,不管是谁让你出去,你都不要离开这间病房。”
苏梓勤纳闷地看着她,“也包括阿尔夫医生吗?”
“嗯。”
“我听你的。”苏梓勤点了点头。
一直绷着张脸的徐薇听见这话,眉宇间多了丝笑容。
又陪着苏梓勤说了会话,等到她休息了,这才拿着手机出去。
一遍又一遍地给何亦辰拨打,彼端始终无人接听。
她不知道是不是何亦辰回了翠禾别墅说话做事没那么方便,但只要一想到昨晚突然出现的那个神秘男人,徐薇的心便无法平静。
踌躇许久选择了另外一个号码拨打。
只响了一声,电话便被人接起。
“徐薇。”一个温和的男音传进耳里。
她紧了紧手中的电话,控制着急切的心平静地说:“何副总,我想问一下何亦辰有在家吗?”
何丰澄抬头看了眼关着的门,“他被大哥叫进书房了。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等他出来,我再替你转告。”
听见这话,徐薇的心猛跳。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刚好被何庆林叫走?
每次何亦辰跟何庆林谈过话以后,他都不太高兴。
若是这个时候她还去找他,等同于火上浇油。
“不用,麻烦你了。”
刚准备挂断,彼端的何丰澄又将她叫住,“徐薇,是不是山间别墅那边出什么事了?”
有那么一刹那,徐薇没反应过来,更不知道何丰澄是从哪里得知山间别墅的事。
“前不久,我听人说亦辰花重金在山间别墅的周边改造成了花田,从那个时候起,我便知道这事特定跟你有关。”
徐薇听得昏了头,完全不知道何丰澄这套理论来自于哪里。
“若是不嫌弃的话,兴许我能帮上你。”
直到这一刻,徐薇才想起今日给何亦辰打电话的事。
没有什么事比母亲的安危更重要,徐薇没再犹豫,将昨晚的发现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何丰澄。
半个小时后,何丰澄赶到山间别墅。
“徐薇,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找阿尔夫问个清楚!”
他刚要走又被徐薇叫住,“仅凭着那个叫奇达的男人说的几句,就要给阿尔夫定性,我觉得还是武断了些。”
她不想跟阿尔夫闹得不愉快,但也不想母亲因为她的疏忽,又一次遭受到非人的虐待。
何丰澄无奈地叹声,“我就只是做为何家人,很平常地跟阿尔夫交谈几句,不会有你想象中那样的事发生。”
在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将何丰澄和何亦辰混为一谈,认为何亦辰能做出的事,何丰澄也不会有例外,却唯独忘记了他们两人从本质上就有着根本的不同。
徐薇的脸色霎时间白了,“抱歉。”
男人轻轻一笑,“没关系,警惕高一点是好事。”
他径直去了阿尔夫的办公室,徐薇在外面的通道里等着。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何丰澄笑着走出,“我已经跟他谈过来了,他也告诉我,那晚他便已经明确的拒绝了苏奇达,不会再改变心意。”
徐薇动了动唇。
“阿尔夫是个有职业涵养的人,他不会蠢到为了一点点蝇头小利,砸了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努力建立起来的金字招牌,你对他应该多一点信任。”
见何丰澄坦荡荡,徐薇反而自愧不如。
“我也并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比起母亲的安危来,我更……”
她是害怕的,不想再重蹈坪山的覆辙。
即便让阿尔夫误以为她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也是没有关系的。
“我明白你的想法。就是太害怕失去了,所以不得不小心翼翼。这么些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徐薇错愕地看着身旁的男人。
眯起那双褐色的眼,自嘲地道:“大家都说能够生在何家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而我却只感受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