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结婚证的手续很简单,两人坐在一起排了张照,然后交了八元工本费,工作人员便将两本大红色的小本本交到徐薇手上。
“恭喜两位了。”
女人勉力一笑,“谢谢。”
看着小本上的三个烫金大字,不由地翻开,眸光落在她跟何亦辰的那张合影上,心里瞬间变得空落落的。
不敢相信,难以置信,她竟然就这样把自己给嫁了出去。
她甚至连何亦辰是怎样的一个人都还没有弄清楚,就因为想要从徐三金手里接过威山,而做出了如此荒唐的决定。
徐薇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般机械地走着。
出了民政局,刚准备上车,却听到何亦辰说:“我还有事。”
徐薇愣住,好一会儿后才想起她跟何亦辰只不过是协议隐婚,尬笑,“那我自己叫车回去。”
她忙不迭地往后走,走到距离何亦辰较远的位置。
何亦辰只看了她一眼,便开着车扬尘而去。
一间高级的商务会所里,徐三金已经在包厢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兜里揣着的手机总是隔一段时间又响起,刚刚接通,彼端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徐总,现在所有的车间都已经停产了,工人们没事做了,现在都跑到办公室里来闹了。”
徐三金捏紧手中的电话,“工人们没事做,你就先放他们回去。等原材料一到,再通知他们回来。”
“我跟他们说过了,可他们就是不干,非要见您!”
徐三金压着心里的怒火,“老吴,原材料的事,我已经在想办法了。这样,你跟他们说三天后若是原材料还不到位,所耽误的这几天,工资全给他们补上。”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徐三金急忙挂了电话,重新坐回沙发。
关着的那扇门被人拧开,何亦辰一身正装走进。
“何少,你总算是过来了。”
徐三金双手递上茶,而何亦辰却只冷冷扫了一眼,并没有伸手接,“这么急着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
徐三金看了眼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慢慢将手中的茶放下,重新坐回,“何少,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缓了缓后道:“之前我在西山预定的一批精矿,被你的人给拿走了。还请你看在薇薇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把它们还给我。”
单人沙发里坐着的何亦辰,放下搭起的另一条腿,斜睨着战战兢兢的徐三金,“所以,你现在是在以徐薇父亲的身份跟我说话?”
霎时间,徐三金心中警铃大作。
据业界传闻,何亦辰的作风比当年的何庆林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是开罪了他的,忤逆过他的,到最后都没有好日子。
仅之前被他叫进车里谈话摔了跤的事,徐三金至今未忘。
他自知自己招惹不起这样的人,但也不想被何亦辰吃得死死的。
看着男人逐渐加深的眸光,徐三金再顾不得细细想,“当然不是。我这趟过来就是来跟你商量的。”
何亦辰见徐三金软了气势,“你所预定的那批精矿,确实是我之前命人拿走的,现在就放在一号仓里。你想取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但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白白送给你吧?”
徐三金紧盯着他不敢有一丝的松动,“我除了徐氏和家里的几处房产,就没别的了。”
何亦辰伸手止住,“房产和股份,我想要家里多的是。你有的一样东西,唯独我没有。”
“什么?”
见徐三金紧盯着自己,何亦辰浅浅一笑,“威山。只要你肯拿威山来换,我便把你想要的精矿还你。”
***
坐在计程车里的徐薇仔细回忆着今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感觉自己跟做了一场梦般。
梦里徐三金要悄悄将母亲留给她的威山转走,梦里她因为赶时间踩着了一地玻璃碎渣儿,弄得自己遍体鳞伤。梦里被何亦辰吼,被他逗,被他羞辱。
她本该反抗,却因为一时鬼迷了心窍,竟跟着他一起去了民政局,乖乖地将自己关在了他为她编织的那张网。
在这以后,她便只是网箱里的鱼儿,而何亦辰却是网箱的主人,他有主宰她一切的权利。
徐薇越想越害怕,赶着跟身旁坐着的司机说:“先不去香苑了,改去万花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