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捏紧手中的把手,眯眼看着眉飞舌舞的两人,冷不丁地问:“很闲是吧?”
两个老婆子齐齐调过头,见着面色铁青的她,纷纷闭上嘴。
“既然那么闲,就把房间打扫了,里里外外都要打扫。”
老婆子不满地皱起额,“徐小姐,老爷是让我们来照顾老夫人的,不是来给你当使唤佣人的!”
闻言,徐薇冷笑,“两位的意思是要给你们派活,还得奇达叔同意?”
两个老婆子面面相觑,同一时间道:“徐小姐,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徐薇面色不改地追着问。
快步走到两个老婆子跟前,垂眼看着,“既然不愿做事,那就收拾东西走吧,槐院不养吃闲饭的。”
她最是不喜欢听别人说闲言碎语,爱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
留在槐院,迟早都是祸害,还不如早早找了理由打发了走。
“你自个都还是个吃闲饭的,凭什么这样说我?”一个老婆子气恼地道:“别把我们当傻子,你不就是因为我们刚才说了你几句不好听,怀恨在心,以此报复!”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想别人在背地里说你,就好好做人。”
老婆子拾起一旁放着的旅行包,“就你这样不守妇道,靠着爬男人床上位的,给你做事,我还觉得污了自己的手。”
跟着,老婆子快步离开。
另一个婆子见着自己的同伴走了,慌忙低下头。
她的身子轻颤,脸色煞白,垂着的两只手绞在一起,盘成了麻花。
“你不走吗?”徐薇冷冷问。
老婆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跟着垂了下去。
“那就去打扫吧!”
跟着老婆子转身去了洗手间,拿了打扫的用具出来,从里屋一点点做起。
徐薇等了会,见老婆子一直规规矩矩做事,没有再闹腾的意思,赶在天黑以前回了枚院。
正在院子里玩闹的航一和妩儿见了她,纷纷奔上前。
“姐姐,姐姐。”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连续不断的响起,让她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航一从兜里掏出一颗粉色的棒棒糖,“姐姐,吃糖。吃点糖心里便不会那么难受了。”
徐薇含笑看着,缓缓伸手,“谢谢航一。”
等到两个孩子跑开,徐薇又看了看手心里多出来的那颗棒棒糖,这是自她到柚山苏家以来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抿着的唇勾起丝笑。
是啊,连孩子都能想通的问题,她一个成年人怎就想不通呢?
那些人爱议论,就让她们去说吧!嘴长在她们身上,她再想方设法的阻拦也挡不住,更何况是与非,黑与白,并不是她们几句话便能改变的。
她问心无愧,又有何惧于人?
剥开裹着的那颗棒棒糖,含里嘴里,感觉心真的就没那么苦了。
换了身衣服,赶着去母亲房里吃饭。
却不想走近后才发现母亲还躺在床上,见着她翻了个身背对着。
徐薇怔住,好一会儿后才缓步上前,“妈,你怎么了?”
背对着她的女人气鼓鼓地道:“你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心像是被针猛的刺了一下,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定是有人将那些谣言传进了母亲的耳里。
伸出的那只手还未触碰到又握紧,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母亲说那样的事。
思忖了片刻后才道:“妈,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个样子。我是你的女儿,你应该是了解我的。”
躺着的苏梓勤瞬间爬起,直盯着她的眼,“正因为我了解你,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的事,听到她们这样误会你才更难受。”
徐薇蒙了,怔怔地看着她。
苏梓勤伸手拉住她,苦口婆心地道:“薇薇,现在虽然不是以前的那个年代,交朋友也没有那么多的限制,但也不能滥交。”
“我跟何丰澄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妈,你要相信我!”
如宝石般的明眸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梓勤,她是真的害怕母亲会因为这样的谣言对她产生隔阂。
现在的她除了母亲,已经再没有什么。
是真的不想将这唯一的亲情也给葬送了。
灼灼的眼布上层晶莹,心底的委屈像潮水般蜂拥而来。她的头好痛,两只耳朵嗡嗡的,感受已经快要控制不住。
“薇薇,妈信你。”握着她的那只手紧了紧,随之话头一转,“但想在这个家安稳渡日,仅有妈妈的信任是不够的。你还得让他们相信,尤其是你的奇达叔。”
心跟着一点点变凉,徐薇看着期盼的苏梓勤,想要告诉母亲现在的情况。在她看来,她的谣言之所以沸沸扬扬,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源于苏奇达的默许。
大概此时最盼着她出事的那个人也就是他了。
他又怎么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软话便帮着自己证明?
“嗯,我会让他们相信的。”
不是去求奇达叔,是自个想办法证明。
见母亲脸上浮起丝笑,徐薇又一次开口,“妈,饭再不吃就该凉了!”
徐薇牵着苏梓勤的手,等她坐下,这才绕到另一把椅中,端起桌上摆放着的饭,闷头吃了起来。
房间里除了炽白的灯亮着,剩下的便是筷子摩擦瓷碗的声音。
徐薇虽大口大口吃,但却感到吞咽艰难。
像是米粒没有煮熟,又像是太干,吃完只觉得嗓子火辣辣地痛。
徐薇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中的那轮弯月,越来越思念以前在棋城的日子。
那个时候虽也遭遇过流言蜚语,但从来没觉得像现在这么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身边少了何亦辰,还是因为她最在乎的那个人也误会。
朦胧遮住了明亮的眼,一行热泪顺着眼角缓缓直流。
不由得看了眼日历,星期日。
只要过了这一夜,她便可以再见着思念中的那个人。
取了杯酒饮,等到身子暖和些才睡下。
这一晚,她睡得并不踏实,脑子里总是不断出现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时而苏朦指着她鼻子大骂,时而苏奇达冷眼旁观,时而众人嘲笑不断,时而母亲泪流满面。
“不要。”徐薇紧紧抓着身上盖着的被子大声呼喊。
猛地一下坐起,伸手摸了一把额头,这才发现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