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呈安看着小滔子脱了衣服裹进被子里,一屁股坐了下来。宋呈安又帮他掖了被角,往上提了又提,就差把人整个盖住了。
小滔子扒开一点被子,露出半张脸,那双眼睛好看得很,“殿下?你不走吗?我怕这病气会过给你。”
宋呈安想了想,问:“小滔子,你都病了怎么还起来给我煮茶?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小滔子笑了笑,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光,不答反问:“殿下,你不觉得我煮的茶好喝吗?”
“好喝,可是……”
“那就行了,”小滔子拉了拉被角,微微转过身去,“我知道殿下喝惯了我煮的茶,这些天你这么忙,我能做的就这些了……”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宋呈安等着他继续说,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探头看去,小滔子闭着眼睛已经睡了,许是生着病,呼吸有些重,宋呈安压了压被角让他的脸露出来。
抽手时,小滔子头一偏,半张脸压住了宋呈安的手,就着手蹭了蹭。
宋呈安面上一热,有种奇怪的念头涌上心头,但说不上来,一种奇异的触感自掌心传来,渐渐席卷他的四肢百骸。
宋呈安手指动了动,指尖触到那人的脸,又是一阵奇异的触感。
宋呈安用另一只手轻轻抬起小滔子的头,慢慢抽回手,匆匆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小滔子睁开眼,轻轻抬手覆上自己的脸,嘴角微翘,复又闭上眼,终于沉沉睡去。
宋呈安回来后嘱咐了小李子这几日好好照顾小滔子。
夜里坐在书案前,本想好好写下今日宋呈陌要的东西,但不知怎的,脑海中全是小滔子红扑扑的脸,水盈盈的桃花眼,还有那……温热柔滑的触感。
举着的笔久久未动,黑墨滴下,在纸上晕出一大朵墨梅。
宋呈安握了握手中的笔,压下心头那阵怪异感,换了张纸,写下几个大字:宋呈安的迎宾计划。
这个字有多大呢?足足占了四分之一页纸。
写完以后,宋呈安满意的搁下笔,想了想,还是用镇纸将纸压平了,然后就这样放在桌上,不管了。
——
翌日,大雪终于停了,小滔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宋呈安一大早就被宋呈清拖了起来,他们今日要先去梨落殿,看看那边布置的如何了。
小滔子推开宋呈安的房门,一阵翻找后累的不行,跌坐在地上喘了口气,“东西放哪了呢?要不我自己随便写一个给他吧?”
歇了一会,小滔子还是决定再找找,忽然,书案上那张纸就突兀的闯进了他的眼。
小滔子看着那种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计划,几个大字占了一边天,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东西一样。
小滔子看着那张纸,忍不住就笑了出来,这样的事好像也只有他家殿下才做得出来了。
笑着笑着又冒出了一个疑惑。
好像哪里不对啊,他手中的剧本似乎不是这样写的啊!
这份计划不是应该藏起来的吗?
不对,好像从他遇到宋呈安开始,剧情都变了,就连相遇,都跟剧本上不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他做了些小动作?
也不应该啊,也不至于变动这么大啊!
小滔子想了想,放下纸,从一旁的废纸堆里随意抽了一张出来,照着宋呈安写的计划随意摘抄了一部分。
搁笔,又阅了一遍。
又提笔再添了几句,让它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一点,写好之后又看了看,折好揣进怀里。
收拾完房间就从后门匆匆出了暗香殿,拐进一条小道,一个红衣内侍已等在了那里。
“你怎么才来?”红衣内侍接过宋呈安递来的纸,责怪道。
小滔子微微弯腰行了一礼,“今日殿里有事,耽搁了一会。”
红衣内侍撇撇嘴,扬了扬手中的拂尘,略带嫌弃的斜睨了小滔子一眼:“你呀,除了这张脸,我还真是瞧不上,也不知道殿下为何找你这么个蠢货……”
小滔子鞠着身子,眼眸暗暗,嘴角微扬,语气却客气无比,“公公说的是,是小滔子愚笨,还望公公能在殿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我母亲……”
“那你下次可得机灵一点!”红衣内侍冷哼一声,拂尘一扬,转身走了。
小滔子抬起头来,看着那红衣内侍离去的背影,眼神像猝了冰一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