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直白。
张桉睿一下就听懂了,脸色涨红,半天一句话也没憋出。
李凡珊被看得拧眉,起身告辞出了月居。
二人离开月居后,想到以后不可能完全依靠自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去揽过来活计,干脆在杨坪镇找起来了店铺。
进了开在十字路边的一家店铺,不大,有些陈旧。
一进去还能闻到一股子发霉的味道,李凡珊只是打量了房间内的陈设,抬腿便离开了这个店铺。
第二个店铺位于杨坪镇尚可的地段,店铺不大,但店铺内五脏俱全。
应该有的东西全有,后面还有个小院子,两个房间,一个厨房,能够住下几个人在店里面生活。
李凡珊要是买下来,完全可以改造一下两个房间,大通铺,能睡不少工匠。
有吃有住。
多少人做工根本不敢想这样的福利,更不要说除了这个,每七天还会给一天的休息时间,而且休息的时候还有钱拿。
听李凡珊开口的帝辛拧眉,扯住了她的手臂,“你这样的话,有没有想过自己这么给干活的人着想,他们会怎么做?”
“帝辛,我这面会有一个试用阶段。”
她说着,又进了一家店铺。
这个店铺不小,不过比起来前两个的位置要偏一点,外面来往的人明显没有先前外面来往的人多。
李凡珊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又跟着带她看商铺的男人上了阁楼。
空荡的阁楼很大,就是她乾坤袋里的衣架都拿出来横放,也无法铺满地下。
“这个地方要多少银两?”
“三十五两。”
男人把钥匙别在腰上,靠着窗子打了个打哈气,“这地方地段不错,跟杨坪镇主要的地方都不远,而且这里后面就是学堂。”
说着指了指后面的平阳学堂,还能看到学堂内的孩子在读书。
李凡珊看了一眼,又摸了摸房间里的四处,灰尘不多,应该是近期有人打扫过这里,不过这么好的位置为什么不住?
她盯着男人,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道你们怎么不在这里住了?”
“其实我们挺喜欢这里,但是我母亲身体不行,在学堂跟前,那些娃娃一闹起来,我母亲就睡不着。”
男人解释了一句,指着下面的小孩和李凡珊说了起来。
哪个孩子活泼喜欢热闹,哪个因为调皮捣蛋总被夫子说。
李凡珊听得点头,心里却总觉得男人有些奇怪,将话题引导了平阳学堂,也并不认真说到底为什么搬离了这里。
离开房子后,李凡珊干脆去了平阳学院。
安平彦正在给杜梦瑞他们讲课,见李凡珊在门外来回走动,干脆推了门走了出去,“大娘子这是要做什么?”
“安先生可知道学堂那面靠近的那一家人?”
靠近学堂?
安平彦拧眉,顺着李凡珊的动作就看了过去,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冷眼扫了一眼李凡珊,“你问那个地方要做什么?”
他嚷起来,像是一直被激怒的刺猬竖起了全身的刺。
李凡珊一怔,想到了什么一样解释了起来,“先生不要误会,我对那个地方没有什么想法,只是今天想买块地皮,去那里看了看。”
“那家要卖掉房子?”
安平彦拧眉,对这个回答出乎意料。
李凡珊却一点也不意外,笑了笑继续道,“他们似乎并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那房子都已经被收拾的干净了。”
安平彦腿一软,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当下也不管李凡珊还在,出了学堂去到了院子前敲门了好几声,“李慧你给我开门!你开门!”
院子依旧紧闭。
安先生却扯着墙边的藤蔓,费尽力气的朝着李慧家墙爬了上去,还没等站稳,脚下一滑就摔到了院子里。
“李慧!”
他开口。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任何人回答安先生,只有一边学堂传来的读书声。
安平彦拧眉,脑袋几乎炸掉,“李慧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初是你要和我和离,是你带着孩子一走了解,你现在这有事什么意思?”
一口气说完了这些。
跟过来的帝辛和李凡珊这才进了院子。
“安先生?”
李凡珊沉声,对安平彦的好感直线下降。
“你们过来了?”
安平彦起身,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撑着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们是要买下这里吗?”
“是有这个打算。”
李凡珊点头。
这里虽说作为店铺并不是在最好的地方,但是这里靠着平阳学堂,杜梦瑞上学会非常方便。
她为了杜梦瑞,也会买下这个地方。
只是,她看着安平彦,开口问道,“安先生是不是和这里的人认识?”
“这家的小女儿曾经是我的妻子,只是因为些意外,我们和离了,儿子跟着我,女儿跟着她。”
安平彦深吸了一口气说说出这个,垂在身边的手收紧。
李凡珊看在眼里,没开口询问这些,“安先生,今天学堂里面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留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她这么说了一句,转身出了院子。
安平彦见她离开,立马快步跟上了她的脚步。
“大娘子要是见到了这个房子的主人,麻烦大娘子帮我捎个话过去,就说当年我并不想和她分开。”
“安先生为何不自己说这句话?”
“他们并不肯见我。”
安平彦自嘲的笑笑,会被已经和离的前妻家里避如蛇蝎,这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事。
李凡珊看的拧眉,也不好询问太多。
从平阳学堂接回了杜梦瑞和李凡洛,四个人坐在新配置的马车里,吃着糕点,等着帝辛赶车回去。
“姐。”
李凡洛仰着圆圆的小脸看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显得格外漂亮,“女学堂的先生都好厉害。”
“怎么个厉害?”
“今儿先生说,我们学习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讨好男人,更是给我们发了女德女戒,要一人抄写五遍。”
李凡洛照葫芦画瓢的将女先生的话说了一遍,细白的小手握着笔,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天知道。
李凡珊听到女德女戒的时候,脸色整个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