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这才想起，如今在演播厅里的彩排还只是第一步。
待外景舞台搭建好了，他们少不得要去那边继续彩排，不整体来个三四次，怕是也无法叫人安心。
毕竟这是海城承办的第一场面向全国的七夕晚会，谁都想完美收官。
这象征着名誉，人气，还有绝顶的实力。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
温丝雪亲自来接，定然也是想问问关于昨天的事情。
是以，姜眠被带去的地方正是台里的独立员工餐厅，拿着手里的临时工作证刷卡进门，她还觉得有些不切实际。
就这样进来了？
感觉像是正式员工似的，仿若在做梦。
温丝雪显然不是这里的常客，她一露面就引得四周不少诧异的目光纷纷朝她们投射而来。
很快，这些人就过来打招呼。
“温老师好。”
“温老师也来吃饭吗？”
“今天有糖醋排骨，还不错呢，您赶紧尝尝。”
温丝雪微笑着一一应了，领着姜眠走到最显眼的中央区域坐下来：“你自己看着选，吃饱就行。”
姜眠很想说自己的卡是临时的，根本没充钱。
作为临时工，她连餐补都没有，又如何消费？
但温丝雪走得匆忙，压根没想到这一茬。
内心默默叹了口气，姜眠走到点菜的窗口——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实在不行就自己额外支付，贵一点也认了。
看清里面各种菜色，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真不愧是海城电视台，如今升级了，这餐厅里的规格也跟着水涨船高，别说是员工餐厅了，就说是一家中高档的酒店都有人信，这些菜色拿出来足有二三十个，每一样都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与色泽。
姜眠随意点了几样，准备先去付钱。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可不可以线上支付？”她很有礼貌。
刚问完，身后就有人不耐地催促：“快点行不行？别挡着路浪费别人时间。”
诧异地回眸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撞上了陆珊珊的眼睛，方才说话不客气的，就是陆珊珊身边的助理，这两个人过来吃饭。
“不好意思。”姜眠淡淡点点头，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询问。
“刷一下卡。”里面的人显然也不在意她的问话，只依照往常那般指点。
“可是我的卡是临时的……”
“这不是很风光的替补姜小姐吗？怎么，能进得了咱们台里的员工食堂，却不能自己付账？要不，我帮你把温老师请来吧。”
助理显然是在昨天的事件里吃了亏，这会儿正想着从姜眠这里找回场子，说话很是不客气。
姜眠微微蹙眉。
陆珊珊上前一步，挡住了助理：“好了，少说两句，人家姜小姐也不是故意的。”
语毕，她又满是同情地看向姜眠：“需要我帮忙吗？你可以刷我的卡，你要是不乐意的话，我也可以帮你去找温老师。”
温丝雪这会儿大约去了二楼，整个一层大厅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只是点餐这么小的事情，姜眠不想麻烦人家。
抿了抿嘴角，刚要掏出手机扫码付款时，里面的工作人员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一把拿过她的工作证一扫。
只听嘀的一声，显示扣款成功。
工作证又被塞回她的手里，对方还不耐烦地摆摆手：“快点，下一个，都别堵在这里，一会儿人更多。”
姜眠一脸茫然——居然，成功了？！
可是为什么呀？
她可从来没有开通过什么付款系统，也没有餐补，更没有往里面充钱，那么是扣得哪里的钱？
乖乖坐在餐桌旁，吃了两口温丝雪就来了。
“你已经买好了？看着不错，我们台里的员工餐厅还可以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欢。”她端着一大碗刀削面坐下来。
“好吃。”姜眠很捧场，眯起眼睛，不遗余力地夸赞。
其实并未夸大其词。
这里的员工餐确实胜过外面很多。
至少比她自己单独点的外卖要强。
“你喜欢就好。”温丝雪笑了，“说起来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那颗糖是谁塞给你的？”
姜眠下意识地回答：“就是当时现场的一个工作人员，噢，我记得她穿得是鹅黄色的衬衫，外面搭了一件米色的格子外套。我不会在工作的时候吃糖的，影响嗓子的状态。”
温丝雪满意地点点头：“那回头看看监控就知道了。”
“好。”
她们的对话声音不高不低，却恰好能让四周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用完餐，姜眠才后知后觉。
刚刚的对话其实都是温丝雪故意的。
在这样的场合说出来，流言就会像插上翅膀一般，很快飞遍整个台里，况且她还说出了那个人的具体衣着打扮，这就更容易锁定人选了。
温丝雪这是在帮她……
用一种不着痕迹的法子，帮她营造舆论。
果不其然，今天彩排的休息空隙，她没少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昨天的种种。
“昨天不就一个人穿了黄色的衬衫，就是陆珊珊身边的另外一个助理呀，闹起来的时候那人刚好不在。”
“现在看看真的很可疑。”
“要说姜眠有动机，反过来陆珊珊的动机也不小吧，人家姜小姐的实力可是明摆着的，就差一纸合约了。”
“我说呢，昨天那场戏那么奇怪，陆珊珊仗着周台长，什么时候那么娇柔无助过？那样楚楚动人的，我都不习惯了。”
说着说着，众人又笑成一团。
姜眠能听到这些，陆珊珊自然也能。
半场彩排下来，陆小姐的脸色已经阴沉如锅底，难看至极。
心情不好就会影响发挥，以至于后半段轮到陆珊珊时都表现得一塌糊涂。
很稀奇的，这一次温丝雪竟然没有当众指出来，只是眉眼冰冷地扫过去，其余的什么也没说。
一天彩排下来，收工了。
姜眠今日之帮着做了好些杂事，并未有登台的机会。
失望却也在预料之中。
温丝雪让她先回去，自己还有些事情没办完，暂时离不开。
迈着轻快的步子，她走进电梯，却不是去楼下，而直奔沈在承的办公室。
终于，赶在人家下班之前拦住了。
“学长，我想请问……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我这张临时工作证里有没有余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