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腾空的爆炸声在耳边不断，姜眠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忘记了，微微张开的唇任由这个男人任意所求，为所欲为。
直到他微微松开，抵着她的鼻尖：“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你忘了？”
这话直接戳穿了她的理智。
当吻再次落下时，她顺从地合眼，只觉得脑海混沌，一片暧昧不明。
四片嘴唇紧紧贴合，前所未有的热吻席卷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们分开时，身边已经一片欢呼。
姜眠眨眨眼睛，这才意识到烟火表演结束了。
胸口处涨得难受，却与之前的憋闷委屈不一样，更多的是欢欣喜悦，懊恼地阖上双眸片刻，她清了清嗓子：“现在可以走了吧？”
贺明川挑眉。
这女人……多少有点不解风情了。
明明方才她也很陶醉这个吻的。
甚至，还有些情动。
她醉红的脸颊与加速起伏的呼吸已然暴露了这一点。
可她偏偏嘴硬。
他握住她的手，修长的手指不由分说地扣入她的指间，与她掌心相合，十指相扣。
姜眠嘴角抿紧，强忍着不适应，没有挣脱。
乐园里的人太多了，哪怕离场也如潮水一般，稍不留意就可能与同行之人散开。
可贺明川一直护着她，她始终有一方小小的天地，供她迈着碎步往前，又安稳又仔细。
终于，他们走了出来，抵达停车场。
四周的空气倏然变得轻松畅快起来。
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身边的男人一直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每一个表情都不曾错过，见状笑道：“好玩吗？”
“嗯！”她点点头。
停车场里也没多少人，这里停的车都是VIP级的，放眼望去都是豪车，当然贺明川的座驾拔得头筹，依然是最醒目最昂贵的那一辆。
“走吧，回去吧。”她说。
可男人明显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他松开手，转身靠在车门旁，点燃了一根烟。
与平日里的雪茄不一样，这一次也就是看着很普通的香烟，配上他很难得的休闲风格，竟然有种桀骜不驯的痞气氤氲而生。
“工作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吐了一口烟雾，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也去应聘了那个职位，我不是有心让傅苒取代你的。”
瞳仁震动，她喉间发紧，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无意识地绞着自己掌心的皮肉，一下一下，停不下来。
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说起这件事。
姜眠还以为工作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贺明川不是已经给她出气了么，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什么动机，对她而言这就够了。
失望攒够了，也就渐渐地学会了湮没期待。
不去希望，自然没有失望。
可现在这男人居然旧事重提，直截了当地道歉。
一时间，她手足无措，心乱成一团。
目光躲闪了几秒，她选择了直面，直直地回看过去：“我收到你的道歉了，但是我不想说没关系。”
这对姜眠的打击很大。
难以想象，前段时日她是怎么撑过来的。
轻飘飘的一句道歉而已，凭什么她就一定要说没关系？
即便道歉的人是贺明川也一样。
她已经不想再沉溺于无望的爱情，做回自己，明摆着拒绝也不错。
不够柔顺，不够乖巧，不够听话。
但，那又怎样？
姜眠本来就是这样的。
是因为爱他，是因为种种不得已的愿意才不得不折断自己的翅膀。
“还有，傅苒也好，楚韵也罢，这些事情我都不想过问，如果你要跟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发生点什么，也不要来告诉我。”
她捏紧了掌心，指尖扣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心跳不断加速，源源不断给她输送着勇气。
“不过，记得戴套。”她终于说出了这一句。
贺明川先是错愕，随后满脸阴沉：“我没有碰过傅苒，楚韵又是什么鬼？”
好吧，他不承认也没关系，能道歉也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她耸耸肩：“反正我的提醒就到这里，你要是不洁身自爱，我是不会跟你生孩子的。”
语毕，她歪着脸很认真地来了句，“我不想得病，希望你理解。”
贺明川：……
理解？
理解个屁。
他根本听不懂这女人在说什么，原本很好的气氛被搞得这样尴尬，别说楚韵了，就连傅苒他都没碰过！从始而终，他有且只有一个女人！
那就是姜眠！
彼此的第一页，他拿走了她的一切，她也收获了他的忠贞。
大家都一样！
可这话，叫贺明川怎么说得出口？！
两人之间的浪漫甜蜜荡然无存，他也有点生气了。
姜眠敏锐地察觉到这男人不开心，那眼底隐隐燃着怒火。
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他又开口了：“姜眠，你……有没有爱过什么人？”
她瞳仁一紧，脱口而出：“爱过。”
“爱过几人？”贺明川期待地看着她。
哪怕先对沈刻动了心也行，他也接受，只要自己也能在她爱人的名单上就好。
如此卑微又可怜的想法说出来都没人信。
可这一刻却清晰明确地出现在贺明川的意识里。
眼前的小女人双眸明澈又深沉，粉唇微动：“……只爱过一个，只有一人。”
——那就是你啊！贺明川。
晚风裹挟着点点凉意从车窗的缝隙里钻进来，吹拂着姜眠的发丝。这样的温度刚刚好，她很喜欢。
车窗外是渐渐安静的街景。
在这个时候看起来，别有一番温馨宁静。
眯起眼眸看了一会儿，她下意识地侧目去看身边正在开车的男人。
贺明川的侧颜依然英挺俊逸，那线条明朗流畅，看一眼都叫人春心荡漾，只是——这男人明显心情不好，眉间紧紧凝结着不快。
姜眠一头雾水。
不就是说了自己只爱过一个人么，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情史不够丰富也能成为让他不快的点？
搞不懂。
别墅到了，两人下车。
姜眠受不了这低气压的气氛，直接道了一声晚安就匆匆回房。
她盘算着自己收拾得快一点，应该可以在贺明川回来之前搞定，这样她就能用睡觉来躲过他的侵扰。
她想的没错，男人确实没有立刻上楼。
停好车，他立在屋外又点燃了一根烟。
火光点点，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寂。
贺明川心情很差，他没想到……姜眠说自己只爱过一人，那日记里记录的日期，却与沈刻有关，难道她真的只对那个男人动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