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被毛屿拉到位置上面坐下，沈溪并没有注意到整个餐厅的布置。
其实整个餐厅里面的布置也算得上是很有格调了，吃饭的人都在二楼，而一楼大部分属于中间的那个舞台，甚至还有灯光的布置。
看来这几位“曾经当红”的乐队成员如今偶尔出来演出也不是完全不挑场合。
又或者说这家小餐厅的老板其实也是个有心人。
沈溪觉得这个地方其实是他们千挑万选最后选择的一个地方。舞台的布置都十分有心，场地小却觉得温馨。
“你常常过来看他们演出吗？”沈溪觉得从刚才毛屿刚进来的时候餐厅里面的服务生对他的熟悉程度来看，毛屿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更不必说他一开始就说这家餐厅常常会有保留节目。
“是啊，我很喜欢他们，好些年了。”毛屿觉得意外的是，沈溪居然也知道疯子乐队，“你居然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年轻人里面应该很少有知道这几位的人了吧？”
沈溪其实也是因为童话才会去听这个乐队的音乐，但是仔细了解之后发现疯子乐队的音乐大多也都很合自己的口味，和童话就像是出自一门一样。
其实是由于眼前的人才会对这一领域有诸多了解，但是当着毛屿的面，沈溪没有说这样的话。只是解释说道，“喜欢摇滚音乐的人很少不知道他们的吧！”
沈溪本来还担心毛屿会深问这些问题，但是随着一楼演出的开始，沈溪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毛屿的注意力很快便被楼下那些人给转移过去了。
沈溪看得出来，他很高兴，是那种溢于言表的开心。其实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疯子乐队，沈溪也很开心。
毕竟这些人的现场现在是想看也没有门路，这还是得感谢毛屿的“大方分享”。
一楼的几位乐队成员在场地里面稍微调试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就开始了他们的演出。
他们的很多音乐，沈溪都只在耳机里面听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现场。
沈溪觉得十分惊喜。
他们的现场是有用心的，从他们的表演里面就可以看得出来。
表演的都是一些经典曲目，沈溪觉得自己甚至可以参与进去合唱。
不过据说疯子乐队从来都不喜欢粉丝在音乐舞台上面合唱，他们还是喜欢自己唱。
虽然这只是个小舞台，其实犯不上多么认真，但是他们还是一丝不苟地坚持做好每一个步骤。
甚至乐队里面的每一位成员都是这样的认真。
“要是童话乐队老了之后，也能像他们这样就好了。”毛屿觉得楼下正在表演的不愧是自己一直喜欢的乐队，赞不绝口不说，甚至还希望童话乐队的未来也能像他们一样。
“一定可以的，你们这么厉害。”沈溪觉得毛屿和童话乐队其实是十分了不起的人，不仅仅擅长玩音乐，还会制作游戏，他们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完成得很好。
“我的意思不是说达到他们那样的成就。”毛屿觉得沈溪大概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对音乐还能有这份热爱和坚持，要是童话乐队或者说我到他们这个年纪也能达到这一点就好了。”
沈溪觉得毛屿其实没有必要这么认真地和自己解释这么多。
因为她大概是能够理解毛屿的心情的。
只是从之前童话乐队选择向资本低头，又或者说是和资本合作的选择来看，沈溪觉得毛屿或者说童话乐队其实并没有疯子乐队玩音乐来得纯粹。
但是这样的话她也不好当着毛屿的面说。
因此沈溪只是笑了笑，“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毛屿似乎看出了沈溪表情之中的怀疑，“你觉得我们童话和疯子乐队的差距在什么地方？”
认真地说到差距，沈溪觉得自己也不是专业做音乐的，只是听的人。
能有什么差距。
从来都不是音乐上面的差距，也许是态度上面的差距。
但是这些话沈溪都不大愿意当着毛屿的面去说。
沈溪记得很清楚，自己曾经在“桑个秋”这个账号上面发出过一篇文章，就是关于童话乐队和疯子乐队的横向与纵向对比。
并且当时‘桑个秋’扬言童话乐队也许永远也无法超越他们的偶像——疯子乐队，毛屿也永远无法成为下一个桑奇。
眼下面对这样的问题，尤其是自己还在听着疯子乐队的现场，沈溪觉得自己在言辞方面还是应该谨慎一些。
毕竟祸从口出。
现实生活里面毛屿的性格其实是有一些强势和咄咄逼人的，就像他想要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就会立刻提出来，没有任何的迟疑。
“具体有什么差距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你们也没有必要成为第二个疯子乐队，完全可以是第一个童话乐队，童话就是童话，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沈溪觉得自己当年拿着童话和疯子做对比也不是什么正确的做法。
听了沈溪的话，毛屿的眼睛突然明亮了一些，也许是感觉到了沈溪言辞之中的真心。“是啊，我们童话就是童话，现在我们也有了自己的音乐风格，事实上我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音乐风格，没有必要和别人玩一样的东西。”
喜欢小众文化的人大概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东西变得大众。
大众就意味着不再为小部份的人而存在，失去了特殊性。
谈到音乐这件事，毛屿总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沈溪觉得毛屿眼下的状态是很好的。
“你是更喜欢我们，还是喜欢疯子乐队？”沈溪觉得毛屿在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感觉像是一个渴望得到认可和肯定答案的小朋友。
所以沈溪自然也没办法给出令他失望的答案，“当然是童话乐队。”
毛屿对这个答案十分满意，“很好，你很有眼光，不枉费我今天带你过来吃这顿饭。虽然你的话可能有五分是假的，但是我还是喜欢这个答案。”
沈溪觉得这一刻的毛屿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居然能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面有五分假。在沈溪的印象里面，毛屿一直都是个十分臭屁且傲娇的大男孩，而且是需要别人说好话哄着的那种。
所以沈溪才会觉得眼下还是不要说一些令他不高兴的话。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该说还是需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