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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次日,他还是来了。
原来沈皓是先前冷宫中良妃的孩子,良妃被冤枉失宠,刚生下的孩子在宫中也处处受明枪暗箭。
如今真相水落石出,是皇后构陷。加之皇后的母家在朝中被连根拔起,良妃一朝复宠,说出当年无奈弃子的事。
圣上大怒,命云阳王一力追寻,最终在京郊的一处佛堂找到了六皇子。
也就是沈皓。
他面对着一众官兵不知所措地抓紧了我的手。
楚轩景站在楚寻身后,用受伤至深的眼神看着我。
“母亲,他是谁!”他控制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朝楚寻大喊。
楚寻沉着脸:“景儿,回来。”
“父亲,她是母亲啊!母亲没有死,母亲为什么不跟我们回去,她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她死了。”
我平静地对上他的眼睛:“草民是这孩子的养母。”
皇后倒台,良妃上位,沈皓也恢复了六皇子的名字。
临行前,他依依不舍地说:“母亲,我不想做什么皇子,只想陪着你。”
我爱怜地抚上他的眉眼:“金鳞岂是池中物,母子一场,已是此生难得的情分了。回到你真正的母亲身边吧,她一定也很想你。”
他在我的房前三叩首,向我拜别。
我在房里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哽咽声溢出。
但我为他高兴。
得知我没有死之后,楚寻和楚轩景就时不时路过。
春雨问我要不要见,或是让他们走。
我看着窗户上的影子:“不用了。见是不必见了,让他们走怕是也不会听的。”
沈皓为我求了一个护国夫人的尊号,往后也没人能轻易动我。
春雨偷偷抹泪,说沈皓真是一个好孩子。
楚轩景却闯了进来:“母亲,你答应我的木簪呢?”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好久才有一点零星的记忆。
那年宫门前,他求我为他刻一支木簪。
他哭得心碎神伤:“你拿走了我的,却不给我做新的。我以为你死了,就连一点点念想都没有!你藏到这里,就为了做别人的母亲吗?”
我伸出手,却不敢为他擦去眼泪,只叹了一口气:“从前,我也为你做过许多东西。只是你不喜欢,都扔了吧。”
我从怀里摸出一支木簪:“我没有忘记,只是想不到今生还能相见。”
他接过,不甘心地抱住我:“母亲,跟我回家。我们,父亲,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好吗?”
我摸了摸他的头:“我早就皈依了佛门,往后青灯古佛,不再踏红尘了。”
门外有树枝断裂的声音,我知道楚寻听见了。
楚轩景负气含泪跑了出去。
我坐在床沿,继续抄写着佛经。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雪后的阳光很好,我沉醉在这样好的光景里,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