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秦悦，你终于回来了！」
哥哥秦淮宁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僵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病号服。
一年了。
整整一年，我被关在那个所谓的“戒瘾所”。
「姐，好久不见。」
小姑子赵映雪甜甜的声音钻入耳中，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站在那里，挽着罗岩的手臂，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
罗岩——我的前男友，现在是赵映雪的未婚夫。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出来！」
哥哥不耐烦地催促。
我低着头，迈出颤抖的步子。
身上的药物作用还未完全消退，大脑昏昏沉沉。
刚走到车门口，就被一群记者围堵。
「秦悦，听说你因吸毒被送进戒瘾所，现在是回来参加小姑子的婚礼吗？」
「秦悦，对于你出轨并给情人转账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闪光灯争先恐后地亮起，晃得我头晕目眩。
我本能地缩成一团，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没事的，姐姐。」
赵映雪上前一步，亲昵地搂住我的肩膀。
「哥，姐姐状态不太好，我们赶紧回家吧。」
她的指甲故意掐进我的肩膀，疼得我差点叫出声。
「快上车！」
哥哥粗暴地推我进了车里。
我在后座蜷缩起来，手中紧握着空药瓶，嘴里呢喃着：「宝宝乖，吃药药……」
「戏演得真足。」
罗岩冷笑一声，从后视镜里打量我。
「一年不见，秦悦，你倒是会装疯卖傻了。」
我低着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药瓶，用沉默当作回应。
「姐，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好罗岩的。」
赵映雪转过头，满脸关切地看着我。
「毕竟，姐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结婚生子了。」
车内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手指摩挲药瓶的声音。
「听说戒瘾所那边又送来了一份她的检查报告，正在等你签字确认。」
赵映雪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什么检查报告？」
哥哥皱起眉头。
「好像是说……姐姐在里面怀孕了，孩子保不住了。」
2
「什么？」
哥哥猛踩刹车，车身剧烈晃动。
我抓紧座椅，才没让自己摔倒。
「怀孕？谁的孩子？」
罗岩转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当然是那个戒瘾所里某个医生的了。」
赵映雪轻描淡写地说，眼中满是讥讽。
「姐姐在里面可是很受欢迎呢，听说她为了得到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发一言。
那个地方的恐怖，他们永远无法想象。
「住口！」
哥哥怒吼一声，车厢内瞬间噤声。
他转过头，眼中充满失望与厌恶。
「秦悦，你就这么放荡吗？一年前给野男人转账被我发现，现在又在戒瘾所怀上别人的孩子？」
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
「哥，我没有……」
话还没说完，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头猛地偏向一边，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
「啪！」
又是一记耳光。
「别叫我哥！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他怒吼着，眼中布满血丝。
赵映雪上前一步，假惺惺地拦住他。
「哥，你别生气，姐姐现在脑子不清楚，说什么都是胡话。」
她又转向我，眼中满是假意的关怀。
「姐，你不是喜欢药吗？快吃吧，等回了家，我让哥给你准备更多的药。」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颗白色药丸。
我望着那些熟悉的药丸，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那是戒瘾所里常给我吃的药，吃下去后浑身乏力，意识模糊。
「不，我不要……」
我本能地躲避，却被罗岩按住了肩膀。
「吃下去！」
他强行掰开我的嘴，赵映雪迅速将药丸塞了进去。
「吞下去！」
哥哥冷冷地命令，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我被迫吞下药丸，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药效很快发作，身体变得越来越沉，视线渐渐模糊。
「哥，你放心，等婚礼结束，我们就送她回戒瘾所。」
恍惚中，我听见赵映雪的声音。
「这次，我会让他们好好照顾她的。」
她的声音透着诡异的笑意。
「保证让她再也回不来了。」
3
回到家，我被扔进地下室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个马桶和一盏昏暗的灯。
「待在这里别出来，明天婚礼彩排，你必须出席。」
哥哥丢下这句话，重重关上了门。
我蜷缩在床上，努力保持清醒。
药效让我浑身无力，大脑一片混沌。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
「姐姐，我来看你了。」
赵映雪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汤。
「来，把药喝了，乖。」
她的声音柔软，眼神却冰冷。
「为什么……」
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
「为什么这样对我？」
赵映雪放下药碗，俯下身，凑到我耳边。
「因为你有我想要的一切。」
她的声音轻如耳语，却重如千斤。
「秦家的名声，哥哥的宠爱，还有罗岩的心。」
「我没有抢罗岩……」
我虚弱地辩解。
「哈！」
赵映雪冷笑一声。
「你当然没抢，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是我先认识他的，我们在一起三年！可他看上了你，为了秦家的财力和地位，毫不犹豫抛弃了我！」
我震惊地望着她，大脑飞速运转。
「你…你和罗岩…」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我的话。
「闭嘴！你这个贱人！现在得意了？看着我和罗岩结婚，是不是很痛苦？」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脸颊，留下几道血痕。
「我告诉你，这才刚开始。明天婚礼彩排，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你，让你生不如死！」
她抓起药碗，强行灌进我嘴里。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清醒时光吧，姐姐。」
药水从我嘴角溢出，顺着脖子流下。
「明天过后，你就永远是个疯子了。」
她满意地看着我痛苦挣扎的样子，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跌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我。
「秦悦，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张模糊的脸。
「林医生？」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医生是戒瘾所里唯一对我好的人。
「嘘，小声点。」
他帮我坐起来，掏出一支注射器。
「这是解药，能暂时缓解药物的副作用。」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林医生神情凝重，小心翼翼地检查着房门是否关好。
「秦小姐，我被你哥哥聘请来监督你的药物治疗。」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在我耳边几乎成了气音。
「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他们计划在婚礼后把你永远关起来。」
一股冰凉的恐惧爬上我的脊背。
「婚礼后会发生什么？」
林医生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递到我手里。
「这是戒瘾所的文件，他们打算把你转到精神病院的封闭区，永久监禁。」
纸上赫然写着秦淮宁的签名，和“患者极度危险，建议永久监护”的诊断。
「我必须逃走。」
林医生轻轻摇头。
「现在不行，外面有人看守，你必须等到婚礼彩排那天，我会帮你。」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林医生一惊，迅速把注射器藏好。
「记住，无论他们怎么刺激你，都要装疯卖傻，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4
清晨，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射入，打在我脸上。
房门猛地被推开，哥哥秦淮宁站在门口，面色阴沉。
「起来！婚礼彩排要开始了。」
他粗暴地拽起我，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我带出地下室。
客厅里挤满了人，灯光闪烁，相机快门声不绝于耳。
赵映雪穿着洁白的婚纱，美艳动人，站在罗岩身边，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啊，姐姐来了！」
她假装热情地迎上来，在众人面前给了我一个拥抱。
「姐姐，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一定要开心啊。」
她的视线落在我乱糟糟的头发和憔悴的脸上，眼中满是讥讽。
「来，先换上礼服。」
两个陌生女人架着我进了更衣室，强行给我换上了一件刺眼的红色礼服。
「红色？这不是……」
「对啊，红色，喜事嘛。」
赵映雪悄声在我耳边补充道。
「就像你当年的结婚礼服一样，可惜你现在只配当伴娘了。」
我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林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装疯卖傻，装疯卖傻。
我松开拳头，脸上挂起一抹傻笑，喃喃自语：
「宝宝，吃药药，宝宝乖……」
赵映雪被我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随即冷笑一声。
「装得挺像，待会儿有的是让你装不下去的时候。」
婚礼彩排开始了。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罗岩站在台上，满脸笑容地等待他的新娘。
音乐响起，赵映雪挽着秦淮宁的手臂，缓缓走向礼台。
我被安排在角落里，没有座位，只能站着。
「各位来宾，今天我们欢聚一堂，见证罗岩先生和赵映雪小姐的爱情……」
主持人的话被赵映雪打断。
「等等，姐姐还没上来祝福我们呢！」
所有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
赵映雪朝我招手。
「姐姐，来，上台来祝福我和罗岩！」
我僵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
这不是彩排，这是一场针对我的公开处刑。
「姐姐害羞了呢。」
赵映雪假装亲切地说道。
「来人，扶秦小姐上台。」
两个保镖强行架着我登上台阶。
罗岩冷眼看着我，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秦悦，好久不见，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
我低着头，默默数着地板上的花纹。
一、二、三……
「说话！」
秦淮宁在台下厉声呵斥。
我抬起头，露出一个空洞的笑容。
「宝宝……吃药……」
「够了！」
罗岩不耐烦地打断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既然秦小姐不方便说话，那就由我代为宣读她的祝福吧。」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读：
「我，秦悦，在精神清醒的情况下声明：我承认自己与多名男子有不正当关系，我承认在戒瘾所里为获取毒品出卖自己的身体，我承认自己在道德上已经堕落……」
会场一片哗然。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我自愿放弃秦家所有财产的继承权，并祝福我的小姑子赵映雪和罗岩幸福美满……」
「不！」
我终于忍不住，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抢过那张纸。
「我没有做过这些事！你们诬陷我！」
罗岩脸色大变，伸手就要抢回纸张。
我转身就跑，却被一脚绊倒，重重摔在地上。
赵映雪用高跟鞋踩住我的手腕，俯身凑到我耳边。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她冷笑着从我手中夺回那张纸，然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撕得粉碎。
「姐姐精神不好，胡言乱语，大家别见怪。」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秦悦！」
我抬起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是林医生，他的手中举着一个录音笔。
「我有证据证明你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