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凌宁不由得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大将军这算是，公然招揽下官吗？”
“也算是吧。”
李进勇微微点了点头，淡笑道：“只要你愿意投效到老夫门下，老夫一定会全部衣钵本领，都倾囊相授于你。”
“并且日后，还会极力推举你上位，来接老夫大将军的班。”
凌宁略一沉吟，淡笑道，“多谢大将军，对下官如此欣赏垂青。”
“但是，我凌宁只想做一个文官，在朝堂之上打理政务，为君分忧。”
“并没有兴趣投效到大将军门下，随大将军一起驰骋疆场。”
“至于我会不会英年早逝，自有天数，我说了不算，大将军说了也不算。”
“这关门弟子之位，还请大将军另选贤良吧。”
说罢，凌宁便毫不犹豫，头也不回地潇洒转身离开。
看着凌宁一路走远，李进勇脸色一沉，眼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机。
“好小儿，真是狂妄。”
“老夫放下身段，主动与你和解，你竟然敢不给老夫这个面子。”
“既然你不愿为老夫所用，那老夫也只好除掉你了。”
……
离开皇宫后，凌宁并没有急着回府，而是直奔锦衣卫指挥所而去。
来到指挥所内，周密正坐在正中间的主位上，专心致志处理文件。
其他锦衣卫全都不在，应该是去执行任务。
见凌宁到来，周密立刻站起身，欣喜道，“见过凌大人！”
“恭喜凌大人，此次在北凉一战成名，立下卓越战功！”
“举手之劳而已，没什么好恭喜的。”
凌宁摆了摆手，不紧不慢走到周密对面坐下，淡笑着问道，“最近京城有没有什么有意思的密报？”
周密微微一怔，略一思忖，笑道，“凌大人，你在北凉战场大获全胜，吕将军在镇南关也是连战连捷。”
“他昨夜刚刚设下计谋，引 诱南蛮王孟旷前去劫粮，继而瓮中捉鳖，大获全胜，一战便生擒了两万蛮军。”
“南蛮人屡战屡败，又几次三番被劫走粮草，现如今已是强弩之末。”
“想必过不了多久，吕将军就也可以带着胜报班师回朝了。”
“想当初是凌大人极力举荐，才将吕将军重新提拔起来。”
“现如今吕将军沙场建功，陛下定然也会重重嘉奖凌大人。”
凌宁欣慰笑道，“吕将军拥有三军主帅之才，对付区区南蛮，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不是我感兴趣的情报。”
“啊？”
周密愣了愣，小心翼翼道，“那不知凌大人，想知道什么情报？”
“当然是，关于五大世族的动向。”
凌宁眯着眼睛，沉声道，“尤其是李家，李进勇的情报。”
“李进勇？”
周密微微一怔，脸色变得复杂些许。
“凌大人，李进勇乃是当朝大将军，一体节制天下所有兵马……”
“那又如何？”
凌宁皱了皱眉，淡淡道，“周统领，当初我说的话，难道你忘了不成？”
“锦衣卫直接效忠于皇帝，除了陛下之外，任何官员对你们来说都是众生平等的。”
“难道因为他李进勇是当朝大将军，你们锦衣卫就可以不监视他，任由他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了？”
“不，凌大人，末将不是这个意思。”
周密忙不迭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李进勇是大将军，常年拥兵在直隶一带，几乎很少回京。”
“而现如今，锦衣卫的势力范围还仅仅只在京城内部，没有遍及直隶。”
“所以关于李进勇的情报，自然是少之又少。”
“原来是这样。”
凌宁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应当尽快招募人手，扩充锦衣卫的势力范围，致使遍及天下各地。”
“大玄的地方官员，包括封疆大吏和皇亲国戚，都必须在锦衣卫的监视范围下。”
“必须让陛下掌握这些人的第一手情报，包括他们白天见什么样的人，晚饭吃什么样的酒，闲暇时看什么样的书，睡觉时抱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全部打探得清清楚楚。”
“只要有锦衣卫内，大玄的官员，就不能有任何秘密，是瞒着皇帝不知道的！”
“明白！”
周密忙不迭重重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感到一阵颤 栗不安。
突然他想到什么，说道，“凌大人，我这里倒确实有一份关于大将军的情报。”
“是大将军麾下大将，虎贲大将高恭的。”
“哦？”
凌宁饶有兴味道，“速速说来，让我听听。”
周密拿起一部卷轴交给凌宁，凌宁一边看着，周密一边向他解释。
“这个高恭，是十八年前通过武举从军，这些年来一直跟着大将军，东征西讨，南征北战。”
“由于高恭作战勇猛，立下诸多战功，被大将军屡屡提拔，一路官至三品虎贲将军。”
“但是近来，高恭却对朝廷颇有成见，经常在酒后大放厥词，口无遮拦地说出各种大不敬的怨言。”
“许多言官都知道高恭的大不敬之事，但碍于他是大将军的爱将，所以无人敢出言弹劾。”
凌宁观看者卷轴中的内容，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卷轴中记录的，也基本上都是高恭的各种不敬言论。
但是在凌宁看来，高恭的这些言论，虽然有些冒犯。
可其本心并非对大玄皇室的轻蔑和亵渎，反而更像是忧国忧民却又无法解决的抱怨。
譬如高恭看不惯朝廷与异族之间交涉的态度，认为对待异族就应该以雷霆手段尽数剿灭，而非给银给粮，还要时刻提防这群白眼狼反水。
所以高恭便在酒后，痛斥皇帝庸弱无能，满朝文官皆是佞臣，无一骨节矣。
再比如，高恭痛恨奸臣当道，贪官横行，怒骂皇帝宠信奸臣，纵容贪官，致使天下百姓如处水火，民不聊生。
这些言论，使得凌宁对这个高恭极为感兴趣，忍不住饶有兴味道，“没想到一个驰骋沙场的武将，竟然还如此心细如发。”
“周密，此人现在在哪里，在不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