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话,段启坤脸色变得复杂些许。
“若真是如此……那凌宁的心计,也未免太恐怖了。”
说着,段启坤感到无比头疼,用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无奈道,“也罢,现在再想这些,都是徒劳无用。”
“北狄大军马上就要杀来,现如今我们除了正面接站之外,已经别无选择。”
“王明,速速前去传令,三军披甲,骑兵上马,准备与北狄军决一死战!”
“遵命!”
……
与此同时,凌宁率领黄陵军,已经穿梭过二百余里,抵达巴丘府外。
“师父,现在咱们距离嵩阳府,只剩下三十里之遥。”
裴鸾提议道,“要不要先休整一下,恢复体力,准备与北狄军交战?”
“好,那便休息一下。”
凌宁点了点头,让马国强给士兵们分配好干粮和水填饱肚子,养精蓄锐。
大军原地休整了片刻,便见赵九骑着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
赵九本就是侦察兵出身,后来因为功勋卓著,所以被封为黄陵军的副将。
现如今跟随凌宁,重赴沙场,赵九自然也是干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见赵九纵马狂奔归来,凌宁立刻站起身,问道,“赵九,现在的前线的情况如何?”
赵九翻身下马,喘着粗气说道,“前线的情况,已经堪称火烧眉毛。”
“北狄军刚刚攻破了北凉关的防线,大军挺 入黄沙坡。”
“在进入黄沙坡之后,段启坤安排的游击部队起初起到了一些成效。”
“但行至半途,北狄军改用兵分两路,以兵护兵,坚壁清野的策略,分出一半的兵马来掩护主力部队,让段启坤麾下的游击队无懈可击。”
“现如今,完颜德烈已经亲率北狄精锐,直接奔袭嵩阳府。”
“预计再有一炷香的光景,北凉军与狄军的主力,就将在嵩阳府展开决战。”
凌宁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味道,“天炉战法虽然确实确实并非无敌,但也堪称当世一流的战术。”
“北狄人竟然能在事先没有察觉到任何情报的前提下,仅仅只跨过黄沙坡一半的路程,便直接破解了天炉战法。”
“看来北狄军中,有高人存在啊。”
郝正勇说道,“凌大人,如果我猜测不错,破解你天炉战法的人,应该就是完颜德烈的智囊,北狄第一智者哈密蚩。”
“哦?”
凌宁饶有兴味道,“这个哈密蚩,是何许人也?”
“凌大人,此人我倒是比较熟悉。”
郝正勇面色凝重道:“哈密蚩曾是北狄沙蓬部落族长之子,年少时离开北狄,来到大玄,拜了大玄赫赫有名的谋圣司马谷山为师。”
“后来沙蓬部落遭受以飞雄部落为首的各大部落入侵,族长去信求援,哈密蚩却仍留在大玄,并未返回部落帮助族人御敌。”
“后来,沙蓬部落被全族屠尽,领土皆被飞雄部落占领,哈密蚩的父母,也死于飞雄部落族长之手。”
“原本众人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没想到三年之后,哈密蚩求学归来,不仅没有为父母报仇,还主动前往飞雄部落,请求拜族长詹罕为义父。”
“詹罕大为欢喜,立刻宣布将哈密蚩收为义子,当时北狄各大部落,都唾骂哈密蚩卑躬屈膝,软弱无能,为了苟延残喘,竟然不惜认贼作父。”
“但是哈密蚩却对外界的唾骂置若罔闻,为詹罕频频献上良策妙计,让飞雄部落迅速扩张,成为整个北狄势力最强盛的部落。”
“正当其他部落都被打服,心甘情愿承认飞雄部落的霸主地位时,却突然发生了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变故。”
“哈密蚩策反了詹罕麾下的大将,也就是现如今黑鹰部落的族长完颜德烈,连同五大部落一起暗中合谋,直接瓜分了飞雄部落的地盘。”
“后来,哈密蚩还亲手杀了詹罕及其妻女家眷二十七人,将他们的头颅制成酒器,血肉喂食虎豹。”
“仅此一战,完颜德烈取代詹罕,成为了北狄部落势力最为强大的部落。”
“而哈密蚩也得以稳坐北狄第一智者的宝座,人人都对他敬畏有加,根本无人敢轻易得罪。”
听完郝正勇讲述了哈密蚩这个人的事迹,凌宁顿时忍不住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点了点头。
“没想到北狄蛮夷之中,竟然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
“谋圣司马谷山的弟子……也难怪他能破解我的天炉战法了。”
司马谷山,拥有大玄第一谋主之称。
关于他的传言,近百年来便一直源源不绝,数之不尽。
有人说,司马谷山已经活了二百岁以上,曾被仙人抚顶,长生不老,寿元齐天。
有人说,司马谷山曾辅佐大玄王朝的开国之君平定天下,而后便仙逝而去,现在人们见到的,不过是他遗留在人间的一缕残魂。
相传此人全知全能,通古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通奇门遁甲之术,能用龟甲进行推衍,卜卦断事,算无遗策。
平日里在深山垂钓为乐,世人难觅其踪。
一旦他推衍到世道将乱,就会收下一名徒弟,将自己的满腹韬略出倾囊相授,让其出世平定乱世,拨乱反正。
莫非这个哈密蚩,就是现在这个乱世,司马谷山派出的弟子?
凌宁不知道司马谷山是否存在,也不知道哈密蚩传说的身份是否属实。
但是他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终于等到了一个能在谋略方面一较高低的对手。
裴鸾焦急道,“师父,完颜德烈亲率四万大军杀奔嵩阳府,段启坤手下只有一万多人马,断然难以抵抗。”
“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前去支援吧!”
“不急,先吃饭。”
凌宁摆了摆手,随手掰了半块饼,塞进裴鸾的嘴里。
裴鸾咀嚼着干饼,脸色复杂道,“师父,你为何还是这么悠闲?”
“那个哈密蚩用分兵之策,破解了你的天炉战法。”
“现在北狄大军,已经直逼嵩阳府,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着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