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德一挺身而出,直接为凌宁据理力争,怒怼西域宰相。
他这强硬的态度,使得其他群臣都不由为之愣住。
“包大人竟然……为凌大人说话?”
“他不是世族派的人,王首辅的门生故吏么?”
“王首辅和凌大人可是关系一直都非常恶劣,水火不容啊。”
“这难得的机会,他不趁机落井下石,竟然反倒是帮凌大人说话,真是奇怪啊……”
王铮文站在最前面,老脸变得比炭还黑。
昨夜他还特意命人去找包德一,想要请他到自己府上来吃个饭。
换做以前,包德一肯定是屁颠屁颠地来,还得备上一份价值不菲的厚礼。
没想到昨夜,他竟然说自己长途跋涉,患了寒疾,推脱不来。
再加上今日朝堂之上,包德一直接站出来为凌宁说话。
由此便足以证明,这个姓包的,已经彻底投入凌宁的怀抱了!
“你放屁!”
听了包德一的话,乌布雅顿时变脸,冷声道,“是那凌宁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要打我的板子!”
“我挨不住板子,屈打成招,这才被迫妥协!”
“你们大玄官官相护,沆瀣一气,分明是欺我西域无人!”
“此事如果不给本公主一个交代,你们休想好过!”
眼看着乌布雅根本不讲理,直接撒起泼来,众人顿时都感到无比棘手。
吏部左侍郎秦君豪走上前,冷声道,“乌公主,你还记得我吧?”
“当初你正是诬陷我秦君豪,酒醉之后侮辱、玷污你的清白。”
“今日我就在这里,红口白牙,当面对质。”
“你敢摸着你的良心对天发誓,说我秦君豪究竟有没有玷污你?!”
乌布雅冷笑道,“有没有玷污我,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们大玄的朝廷还真是有意思,一个酒后乱性的银贼,不仅不予以惩处,反而还提拔他做了官。”
“摩格宰相,我看大玄的风气如此恶劣,咱们也用不着和他们谈什么合作了。”
听闻此话,李明姝顿时有些着急。
毕竟现如今,他们大玄正面对三方势力的合围,迫切需要突厥人的力量作为援兵。
如果真的三言两语,便将西域使团得罪,实在是得不偿失。
“三公主,摩格宰相,你们且先息怒。”
“并非我大玄包庇官员,而是当初的案子,确实证明秦爱卿是冤枉的。”
“案子的整个过程,刑部府库的卷宗都有记载,如果摩格宰相不信,朕可以亲自陪你前去查看。”
“呵,不必了。”
摩格也罕冷笑道,“难怪大玄朝廷的臣子一个个都伶牙俐齿,原来皇帝陛下就如此精通诡辩。”
“那些卷宗是由你们的官员撰写,收录在你们的刑部,想要怎么胡编乱造,当然是随你们的心意。”
“我今日没兴趣和你们东拉西扯,只想给我们三公主讨还一个公道!”
“幸亏我们公主是有武艺在身保护自己,才没有被你们得逞。”
“如果她不会武艺,岂不是直接要被你们大乾的粗鄙士兵侮辱强暴?!”
面对摩格也罕这胡搅蛮缠的言论,群臣一个个都面露怒色,却又无话可说。
眼看着群臣无言以对,朝堂之上一片寂静,摩格也罕面露轻蔑笑意。
李明姝束手无策,只得无奈道,“那不知摩格宰相,打算如何讨要公道?”
“很简单。”
摩格也罕冷笑道,“首先,那个审理此案的官员,必须予以严惩,斩杀示众,以儆效尤。”
“其次,吾王有命,命令你们大玄交出那部《玄天秘典》,由我带回西域。”
“满足这两个条件,我们突厥便可以与你大玄结为盟友,出兵帮你们抵御漠北和南蛮也不成问题。”
“如果不答应,那就代表你们大玄,根本就没有和我们突厥结盟的诚心。”
“为了部落的利益考虑,我们就要考虑和北狄王、南蛮王、东夷王达成盟约,一起来瓜分你们大玄的疆土了。”
摩格也罕这番话,就相当于是赤罗罗的威胁。
使得许多官吏都面露怒意,一个个攥紧拳头,怒不可遏。
李明姝脸色同样变得无比难看,心中却无比纠结。
让她斩杀凌宁,是万万不可能的。
凌宁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心腹,是她掣肘世族、重揽皇权的唯一希望。
若是失去凌宁,自己好不容易才夺回来的一切,肯定又会被王铮文想方设法地夺回去。
但是,眼下这般局势,突厥人也是他们大玄断断不能得罪的。
如果有突厥作为盟友,他们可以平安度过此次难关。
如果突厥人也联合另外三大部落一起入侵大玄,那他们大玄王朝,就要面临一场损失惨重,甚至国破山河的劫难。
李明姝正头疼不已,王铮文眼睛滴溜溜一转,急忙走上前躬身道,“陛下,臣以为眼下之计,唯有用凌宁的人头,来平息突厥部落的怒火!”
“你说什么?”
李明姝皱了皱眉,眼中划过一丝寒意。
王铮文却满脸大义凛然,义正言辞道,“陛下,凌宁当初无缘无故,便毒打、栽赃西域三公主,还将公主殿下关进牢狱之中,本就是鲁莽无知之举。”
“他凌宁就算再有才华,区区一个人的价值,又如何能与我们大玄与西域的百年盟好相比?”
“若是不杀凌宁,如若突厥额向漠北、南蛮一方,共同入侵我大玄,大玄便将山河俱碎,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陛下切不可因为对凌宁的宠信,便让天下苍生陷入万劫不复的浩劫之中!”
“请陛下斩杀凌宁,以平西域之怒!”
王铮文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简直就像是一位扶大厦之将倾的老臣,苦口婆心劝皇帝处死阿谀谄媚、祸国殃民的奸臣。
但是,群臣心中都明白,王铮文和凌宁之间的矛盾,仇深似海,势同水火。
今日他说出这么一番话,也不是为了大局考虑。
而不过是想借西域人之手,借机铲除凌宁这个对自己威胁极大的政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