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凌宁虽然嘴上放着狠话,却即便竭尽全力,也根本无法挣脱。
完全就是一副年轻气盛不怕死的样子。
郑虎扬起下巴,轻蔑笑道,“小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现在就一刀一刀活剐了你,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说着,郑虎就从腰间抽出匕首,眼看着就要动手。
独眼龙急忙上前阻拦,笑道,“大哥,弟兄们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应该赶紧好好喝一顿庆祝一下啊。”
“至于这小子,都已经落入我们掌中,便是插上翅膀也跑不了。”
“待会等咱们喝得尽兴了,再挖他的心肝做碗醒酒汤不迟。”
由于独眼龙刚刚立了大功,郑虎此时怎么看他怎么顺眼。
便立刻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好,你是咱们的大功臣,都听你的!”
当即,郑虎将独眼龙及所有参与此次行动的弟兄,都招呼进大寨内,命人杀牛宰羊,大摆筵席,将所有好酒好菜都端起来。
凌宁则随同板车一起,被放在角落里,由两名小喽啰负责看着。
“二弟,这次你给咱们山寨立了大功,大哥好好敬你一杯!”
“来,大家一起敬二当家!”
“干!”
土匪们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喝得不亦乐乎。
但仔细看便可以看出,郑虎和他手下的一批人,是真的开怀大笑,一杯接一杯灌进嘴里。
而独眼龙和他手下的喽啰,虽然表面上也都笑着附和,但其实根本没有喝几口酒,有意保持清醒和理智。
几坛酒下肚,已经有不少弟兄不胜酒力,爬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郑虎也喝得满脸通红,有了几分醉意,揽着独眼龙的肩膀,有些含糊地说道,“二弟,老实说,其实以前,大哥真的不怎么看得上你。”
“你这个人啊,平日里只会欺软怕硬,根本没有什么真本事。”
“其实大哥我啊,还想着找个茬把你换掉,让别的弟兄来接掌二当家呢!”
听着郑虎的酒后吐真言,独眼龙心中虽有些生气,表面上则仍保持淡定,笑道,“兄弟我本领低微,大哥想要换掉我,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郑虎咧嘴笑道,“通过今日这件事,我就可以看出,二弟你平日里不声不响,但其实是位做大事之人!”
“从今往后,不论到了何时,你都是我麾下无可替代的二当家!”
“等那十万两白银下来后,便分成三份。”
“一份分给弟兄,剩下的两份,咱们兄弟平分!”
独眼龙笑了笑,抱拳道,“大哥平日里天天想着为弟兄们谋福取利,劳苦功高,我不过是大哥手下的马前卒而已。”
“这十万两白银拿回来,大哥占七成,我和弟兄们一起分三成便好。”
郑虎微微怔了怔,险些感动得眼泪掉下来,“二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从今往后,你这个兄弟,我认定了!”
“来啊,快将那凌宁的心肝挖出来,煮上一碗醒酒汤,给二弟醒醒酒!”
郑虎一声令下,两名看守凌宁的小喽啰急忙转身拿人。
然而他们转头一看,却见身后只剩下一辆空荡荡的板车,凌宁却已消失不见。
“这怎么可能?”
“大当家的,凌宁不见了!”
“什么?!”
听闻此话,郑虎顿时傻眼,猛然站起身。
看着墙角空荡荡的板车,顿时脸色变得铁青。
“那小子明明绑得严严实实,怎么会突然逃跑?”
“快来人,给我搜,即便掘地三尺,也得把凌宁给我搜出来!”
然而下一秒,郑虎的身后刮来一阵冷飕飕的阴风,让他浑身打了个寒颤。
不等郑虎转过身,便见一把锋利的刀锋,已经抵在他的咽喉上。
凌宁站在郑虎的身后,淡笑道,“大当家的,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你……你是怎么逃跑的?!”
郑虎的醉意瞬间完全清醒,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小子,在我卧虎山的地盘,就算你挟持了我,你以为就能逃跑吗?!”
“弟兄们,抄家伙!”
郑虎大吼一声,一些意识尚存的小弟立刻站起身,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砍刀。
然而,不等他们找到砍刀,独眼龙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
“弟兄们,上!”
他手下的弟兄立刻动手,直接将郑虎的心腹按在桌子上,瞬间控制了局势。
外面的喽啰本来想冲进来,但见寨内自己人之间火并起来,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满脸不知所措。
郑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道,“独眼龙,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子将你当兄弟,你竟然敢背叛我?!”
独眼龙将砍刀指着郑虎的面门,淡淡道,“郑虎,我确实背叛了你不假。”
“原本我还对你存有一丝愧疚,但听了你刚刚的话后,便没什么愧疚可言了。”
“我这些年来对你忠心耿耿,帮你打下过多少山头,占了多少地盘。”
“结果在你的心目中,竟然就是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替代的废物。”
“就算我今日真的立下这个功劳,日后早晚也会被你抛弃。”
“还不如今日就投奔凌大人,往后没准还能博个前程。”
“你……岂有此理!”
郑虎气得目眦尽裂,额头一根根青筋狰狞暴起,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叛徒,竟敢出卖老子!”
“老子即便变成厉鬼,也饶不了你!”
凌宁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变成厉鬼吧。”
郑虎是郑谦的兄弟,对他来说唯一的利用价值,也就是用来对付郑谦。
而郑谦在凌宁看来,也只不过是王铮文一个马前卒而已,没有必要特意为了对付这个棋子,而再留一个棋子。
所以,凌宁自然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一刀割断郑虎的咽喉,顺带斩断了他的头颅。
看着郑虎的无头死尸栽倒在地,全场小喽啰瞬间都为之一愣。
一个个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如同灵堂一般,久久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