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朱春旺的计谋后,李廷华顿时转怒为喜,面露狞笑。
“好,很好!”
“西丰关的守将苏鼎,是个冥顽不化之人,我几次派人想要将他笼络到麾下,奈何他就是油盐不进。”
“导致我们这些年来,每次不管是从关内出货,还是从关外进货,都必须要绕开这个苏鼎,让西丰关的副将邢大军帮我们行个方便,给了他不知多少银子。”
“如果此次能够杀死凌宁,拿下苏鼎,那可就是一口气除掉了我两个心腹大患,可谓一石二鸟!”
“朱先生,高,你的计谋实在是高啊!”
“冯虎,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军营点兵,易容成突厥军的样子,前去安云府烧杀掳掠,务必将那凌宁的首级给我带来!”
“办成了这件事后,本官重重有赏!”
“是!”
冯虎面露激动之色,当即不再多说,立刻匆匆转身离开,前去调兵遣将。
罗信略一思忖,小心翼翼道,“王爷,我们是否将此事,与咸阳城那边商议一下?”
“毕竟咱们的种种计划,谭总督还毫不知情,万一他误认为我们真的是突厥军,带人前来支援,该如何是好?”
“呵,不必。”
李廷华摇了摇头,戏谑笑道,“这个谭立峰,本王也看不惯他很久了。”
“明明与本王同处陕甘之地四年级年,却除了当初本王初来之时拜见过一次,后面至今几乎都没有再来过。”
“他仗着拥有皇帝的信任,便敢对本王不敬,甚至与本王分庭抗礼。”
“如果他真的敢插手,那便趁此机会,将谭立峰及其手下也统统斩尽杀绝,免得日后再给我们添堵!”
听了李廷华的话,冯虎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愁容。
自己王爷是疯了吗?
干掉一个凌宁也就算了,竟然还让自己对谭立峰动手。
这纯粹是把他这个第一猛将,当成牛马来练啊。
……
次日傍晚时分,凌宁将安比庆先前与李廷华交流的所有书信都找了出来,正在同小葵一起研究。
“师父,你看这份书信。”
小葵突然有所发现,说道,“这份信中,安比庆向李廷华进言,称西丰关守将苏鼎贪污军饷,请求李廷华以秦王的身份代朝廷进行审办。”
“信已经写好装封,只是来没有来得及寄给李廷华,安比庆便被我们干掉。”
凌宁接过信,细细打量了一番,饶有兴味道,“有点意思。”
“据我所知,西丰关守将苏鼎,是大玄为数不多不依附于李进勇,不唯李家之命马首是瞻,拥有自己意志和责任感的好将军。”
“这个苏鼎镇守西关多年,修建军事,厉兵秣马,令突厥人不敢来犯。”
“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会如安比庆所说贪污军饷?”
小葵沉声道,“定然是那安比庆与苏鼎之间有私仇,所以才写下这封信进行诬陷!”
“不,没有那么简单。”
凌宁点了点头,沉声分析道,“安比庆不过是一小小的五品知府,而苏鼎却是正二品武官,成名已久的戍边大将。”
“不论是比权势,还是比地位,安比庆敢诬陷苏鼎,都是自寻死路。”
“他这般聪明狡猾之人,又怎会做出这种找死的行为?”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封信,是安比庆在李廷华的授意下写的。”
“也就是说,信上惩办、罢黜苏鼎,是李廷华的意思,只不过要借安比庆之口说出来,才能堵住天下人的嘴。”
“那么,李廷华身为大玄秦王,又为何要如此枉费心机地搞掉一名戍边武将?”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不可调解的利益冲突?”
安比庆不过李廷华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棋子,能够提供这些信息,就已经算是最大限度发挥出了他的作用。
正当凌宁思忖之际,马国强从外面跑进来,惶恐道,“凌大人,不好了!”
“有一队突厥军,出现在城外伏牛山一带,约莫有万人以上,正在朝我们安云府的方向逼近!”
“突厥军?”
听闻此话,凌宁和小葵顿时都为之微微一怔。
小葵惊愕道,“突厥军不是被拒在西丰关外,怎么会跑到我们安云府来?”
“看来,是有人用瞒天过海之计,意图杀死我们,然后栽赃到突厥人的身上。”
凌宁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思忖了短暂的片刻,便瞬间打定主意,沉声道,“老马,你速速率领戊戌二营的将士,分别藏匿于城外两侧的山林之中,多带强弓硬弩。”
“小葵,你速速将裴鸾找来,集合城中所有官兵,随我一起上城御敌。”
“是!”
……
由于强敌入侵,大军压境,整个安云府瞬间都乱成了一锅粥。
数分钟后,凌宁便带着裴鸾,连同安云府的八百余官兵,来到城墙上方。
望着下方气势冲天的突厥大军,凌宁面露凝重之色,沉声喝道,“尔等是何人,胆敢入侵我安云府,莫不是自寻死路?!”
“呵,小子,你休要口狂!”
冯虎身穿一身沉重厚实的皮甲,脸上戴着面具,伪装得严严实实。
手中大刀指着城上的凌宁,狞笑道,“我等乃突厥精锐,西王卫!”
“今日奉公爷之命,特来攻打尔等安云府。”
“你若是不想全城百姓都跟你丧命,速速打开城门,自缚就死!”
“否则的话,等到我军攻破城门,直接将全城夷为平地,老幼不留!”
凌宁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呵,突厥人?”
“伪装得倒是很像,但这一口流利的秦腔老陕,想要藏住属实是难啊。”
“既然如此,本官倒要揭下你的面具,看看尔等究竟是何人!”
说罢,凌宁不紧不慢举起火铳,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为首的冯虎,猛然扣下扳机。
伴随着一声砰然巨响,一颗铅弹喷涌着火舌而出。
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铅弹直指冯虎的面门而去。
然后下一秒,凌宁却皱了皱眉,面色变得更加严峻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