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妙哉，妙哉！”
凌宁不由得两眼精光迸射，咧嘴笑道，“原来这便是司马南山绵延千载，长生不老的秘密！”
“原来前辈，以及画上这些先辈加在一起，才共同组成了谋圣的传说啊！”
司马南山点了点头，淡笑道，“凌大人果然聪慧，一点即透。”
“昔日我门祖师，凭借从龙之功，令谋圣司马南山之名震彻天下，令世人都尊敬而畏惧。”
“为了保证后世子孙安然无虞，祖师爷临终之前留下祖训，但凡我门子弟，可收门徒无数，但必须择一品性优异、才识不凡之人，来接替掌门人的位置，并且传承司马南山这个名号。”
“接替了司马南山之名的人，才能得到祖师爷传承下的奇书《鬼鉴》，并不惜一切代价，为后世儿孙恪守这个秘密。”
“当今世上，凌大人应该是第一个知道谋圣秘密的人。”
凌宁听得一愣一愣，饶有兴味道，“这么说来，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不过……前辈为何如此轻易，便将这个秘密讲述于我？”
“难道就不怕我将秘密公诸于众，让司马南山就此失去神秘的面纱？”
“自然不怕。”
司马南山淡笑道，“凌大人是绝顶聪明之人，断然不会暴露我们的秘密。”
“并且凌大人肯定也很清楚，如果这个秘密真的暴露，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凌宁微微点了点头，对司马南山此言颇为赞同。
谋圣司马南山，不仅是活着的传奇，更是巩固大玄统治的基础。
因为世人传言说，司马南山擅于占卜，精通推衍之术。
如果谁有谋反之心，那么不等其出兵，便可以洞悉。
只要他忠于皇帝一日，大玄内部的各方势力，便不敢造次。
秦王、燕王、晋王，全都手握三十万重兵，割据一方多年。
他们之所以多年来，都老老实实呆在封地发展，而不敢觊觎皇位，司马南山的威名震慑起到很大的作用。
如果这个秘密公诸于世，昔日的谋圣司马南山早已死去，如今幸存的司马南山不过是他的一名徒子徒孙。
那么秦王、燕王、晋王，便将再也无所顾忌，必定会彼此勾结联合，密谋篡夺李明姝的江山。
凌宁略一思忖，问道，“那不知前辈，可否已经择定下一任袭承司马南山之名的掌门人人选？”
“这个，尚且没有。”
司马南山摇了摇头，叹息道，“老夫此生最优秀的弟子，却是一名异族之人。”
“当初他为了拜我为师，在大雪之中跪地三日，几近昏厥，我被他的诚心所感，所以才将其收入门下，传授谋略兵法。”
“他在我门下学习之时，也一直谨小慎微，温和恭敬，不曾有丝毫僭越。”
“但没想到，后来他学成离开，我才得以知晓，原来他那些温和面孔皆是伪装出来的假象，本性却是个穷兵黩武、嗜血残暴之人。”
“他不贪图钱财，也不贪图地位，却一心只想挑起战端，掀动战火，靠着计谋杀生害命，以此来满足自己永无止境的杀欲。”
“即便再毒辣的毒计，本质也是为了平定乱世，而非掀动乱世。”
“纵然此人才华横溢，老夫也绝不可能将掌门人之位传承给他，以防司马南山之名变成世人憎恶的恶号。”
凌宁默然片刻，沉声道，“前辈所说的这个弟子，莫非就是北狄王麾下智囊，哈密蚩？”
“正是。”
司马南山点了点头，饶有兴味道，“莫非凌大人，已经与他打过交道？”
“那是自然。”
凌宁淡笑道：“前番抵御北狄之战，他是我最棘手的敌人。”
“他能洞悉我的一切计谋，还能破解我的天炉战法。”
“若非完颜德烈刚愎自用，没有完全听从他的计谋，恐怕现如今北凉早已沦陷。”
“原来他确实是司马前辈的高足，这便不奇怪了。”
司马南山急忙问道，“敢问凌大人，你击败北狄军，生擒完颜德烈，是否将哈密蚩也一并抓住？”
“没有。”
凌宁摇了摇头，“哈密蚩其人洞察力敏锐，极为狡猾，在北狄军败退之前，他便已提前离开，不知所踪。”
司马南山叹了口气，苦笑道，“可惜。”
“老夫此生，收过十几位弟子，唯独这么一次看走了眼，不小心传艺于匪。”
“若是真的天下真的被哈密蚩一人所乱，生灵涂炭，那老夫便是愧对师父、愧对祖师爷的千古罪人。”
“凌大人，老夫有一个请求，还望你能答应。”
面对司马南山的请求，凌宁顿时面露正色，“前辈有何事，但说无妨。”
“哈密蚩此次虽然逃走，但必然不会就此隐匿，而是一定会再选择一方势力扶持，早晚一定还会再次挑起战火。”
司马南山沉声道，“若是凌大人再与哈密蚩交战，务必要将其杀死。”
“不取此贼性命，老夫即便到九泉之下，亦死不瞑目。”
听闻此话，凌宁忍俊不禁笑道，“司马前辈，此事算不得请求。”
“哈密蚩与我两军交战，各为其主，如果能将其击败，我自然会将他处死。”
“毕竟邻国之贤，敌国之忧，此人又如此穷兵黩武，若不除之，天下不宁。”
“如果下次交手之时，我仍能击败哈密蚩，将其生擒活捉，自然会处死。”
“反之，如果我不是他的对手，反而被他设计所擒，他当然也不会放过我。”
……
当即，凌宁与司马南山一边喝茶，一边畅论古今。
司马南山的贪图和智谋，完全符合凌宁心中对谋圣的一切幻想。
这一场交谈，令他收获颇丰，受益无穷。
二人相谈甚欢，似乎与世隔绝一般，直接忘却了时间。
再次回过神来，窗外已经如初东方，天色微明。
他们两个竟然是席地而坐，生生聊了整整一夜，却没有感到丝毫疲倦。
凌宁忍不住暗暗感慨，这便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