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掉皇帝兄长后，长公主她嘎嘎乱杀第一百零一章

　　萧景琰爬着抱住我的腿：“知意妹妹饶命！当年是母后逼我……

　　行刑那日，京城下了今冬第一场雪。

　　我站在朱雀大街最高的茶楼雅间，看着囚车碾过积雪缓缓驶向刑场。

　　长公主仍戴着那支九鸾金钗，只是明珠早已黯淡无光，她仰头望着飘雪的天空，嘴唇蠕动着不知在说什么。

　　楼下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总角小儿正在雪地里用树枝写字，歪歪扭扭的“沈“字旁边，是个更加歪斜的“冤“字。卖糖葫芦的老汉赶紧把他们轰走，可那两个字早已经深深烙在我眼底。

　　“沈姑娘好雅兴。”

　　萧景珩的声音伴随着龙涎香从身后传来。他今日未着蟒袍，一袭素白锦裘衬得面色越发苍白，唯有腰间那枚翡翠扳指泛着温润的光。

　　“殿下风寒未愈，不该出来吹风。“

　　“孤来送样东西。“他从袖中取出个紫檀木匣，“物归原主。“

　　匣中是一对碧玉镯子——母亲最心爱的那对，上好的种水和料子。当年抄家时，这对镯子应该随其他珠宝一起入了国库。

　　“殿下如何……“

　　“先帝私库里找到的。“他咳嗽着掩了掩唇，“封赏令尊当年破获的无数起案子，先帝特意命内务府打造的赏赐。”

　　玉镯触手生温，上等的暖玉，恍惚间仿佛看见母亲坐在妆台前，父亲正为她戴上这对镯子。窗外梅影横斜，映着母亲含笑的眼波。

　　“陛下有旨。“萧景珩突然正色，“沈相冤案平反，追赠太傅，谥号'文忠'。沈姑娘可愿入东宫任太子洗马？“

　　我猛地抬头。太子洗马虽只是五品，却有参议朝政之权。大梁开国百年来，从未有女子担任此职。

　　“朝中那些老顽固……”我虽然高兴，却面露难色。

　　“正需要沈姑娘这样的利剑去会会他们。“萧景珩指向窗外，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重建的相府在雪中已初见轮廓，“沈家三百余口的牌位，总该有人亲手供奉。“

　　雪忽然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中，萧景珩替我系上白狐毛斗篷，他指尖擦过我颈侧时，那点温热竟比手炉更暖。

　　“殿下为何执着于我？“我望着他睫毛上落的雪粒，“朝中能人不少。“

　　他忽然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年轻了许多：“沈姑娘可还记得，永和二十三年春，你在慈恩寺后山救过个犯喘疾的小沙弥？“

　　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那年我偷偷跑去看母亲上香，我确实在后山遇到个发病的小和尚。当时用母亲教的推拿法救了他，还分了他半包松子糖。

　　“那是……“

　　我望向重建的相府，工匠们正在挂上“敕造沈府“的金匾。府前那株老梅树竟然开了花，点点红梅映着白雪，像极了母亲毒发时的最后样子。

　　我搭上他泛着青筋的手腕，浅行一礼：“臣女荣幸。”

　　接过东宫诏书时，我们的手指在雪中短暂相触。远处传来孩童唱诵新词的声音，清亮的童声穿透纷纷扬扬的飞雪：

　　簪头的玉兰含苞待放，与母亲最爱戴的那支几乎一模一样。我接过玉簪时，发现簪身上刻着两行小字：

　　“永宁之年，长乐未央。“

　　院中的老梅树在春风里摇曳，落花如雪。这一次，我知道春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