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衍只知道秦明月有个妹妹。
但从未见过。
久而久之，他便也忘了这人的存在。
却不想，她在医院的秘密，就是她的妹妹？
那她以前总往医院跑，也并非和什么老头勾搭在一起了？
叶嘉衍上前抓住明月的手腕，“是不是高二那年，你妹就病了？你跟我爸要那么多钱，就是为了给她看病吗？”
“你为什么以前不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明月冷笑，“说什么？告诉你们，我有个软肋，方便你们更好的拿捏我，欺负我是吗？”
叶嘉衍的瞳孔一闪，喉咙堵着。
明月用力甩开他的手。
“叶嘉衍，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吗？像你这种人，知道我有个脑瘫的妹妹，难道会可怜我？放我一马？
未必吧？他们把我推到臭水沟的时候，你不也笑的很开心吗？”
她其实是有感觉的。
高考她被推下去，导致英语缺考了。
她明明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畅快淋漓的笑。
只是当时的她，始终都不愿意多想。
更不愿意把儿时的玩伴，和霸凌自己的人划上等号。
但她现在都明白了。
有些人，本质上就是烂了的。
叶嘉衍蹙眉，眼中有些诧异，似是没想到她会说起这个。
“你知道了？”
明月冷笑。
“是啊，知道了，一切不都是你做的吗？”
明月平静的看着他，“以后你最好别再来找我妹的麻烦！”
她说着，拉着秦清婉离开。
叶嘉衍还欲追上去，手机却响了。
“喂。”
“小叶总，亦城那边临时通知，让你们过去。”
叶嘉衍心烦的扯了扯领带，这才离开。
他坐在车里，久久没启动引擎。
他的手指尖，夹着一根烟。
叶嘉衍想起高三那年。
的确是他，找了人，把秦明月推到臭水沟去。
突然，烟烧到了指间，烫了手。
叶嘉衍回过神来，赶紧把烟丢了。
他的心情很复杂。
本以为她藏在医院的秘密，会是谣言说的那样。
却没想到，会是她妹妹。
难道这么多年，她都在照顾她妹妹？
那，叶家有人知道这事吗？
想起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叶嘉衍的心里有点堵得慌。
他启动了车子，刚准备走。
却瞧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像极了……
顾淮生？
只见，男人走入医院。
等叶嘉衍想看清楚，已看不见对方了。
一定是他眼花了。
顾淮生怎么可能回来。
……
病房内。
明月试图从秦清婉的手里把书包拿过来，可秦清婉把书包紧紧的抱在怀里。
秦清婉整个人都很抗拒！
她嘴里说着不要，每说一句不要，身体就控制不住的摇摆，甚至因为太激动，还会流口水。
明月好说歹说，她都不肯交出来。
到底是耐心耗尽。
加上这些时日受的气。
秦明月一时间没能压制自己的情绪，就发了火，“把包给我，快点！”
“秦清婉！你听见没有！”
她这一吼。
妹妹就吓到了。
她一下缩在角落。
明月要去抢，哪知，秦清婉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她一边摇头，一边尖叫，整个人像是应激的猫咪，充满了戒备。
秦清婉这一尖叫，把明月都给吓住了。
她束手无策！
医生和护士赶进来。
明月也突然被人拉着站起来。
男人握着她的双臂，带她出病房。
直到走出病房，她才发现，身边的人是顾淮生。
病房内还在发出尖叫声。
医生哄了很久，甚至给她注射的药物。
秦清婉才彻底安静下来。
医生把她怀里的包拿出来，交给明月，“这个包里也不知道有什么，这几天她一直抱着。”
“我也没想到，早上吃了早餐，她就不见了。”
医生看着她，“你也不用担心，这证明啊，她是懂得思考的，拿这个包可能是想去做什么。”
明月点头。
等医生走后，她打开包，瞬间泪湿了眼眶。
是她跟妹妹分别的那一年，她送给她的玩具。
那是秦明月小时候最喜欢的洋娃娃。
妹妹也喜欢，但那个已经绝版了。
妹妹被送走的前一天晚上，她把娃娃交给秦清婉，让她一定要保护好娃娃，等见面的时候，要检查的。
如今，娃娃还保留的很好。
却是物是人非。
秦清婉拿着娃娃离开，估计是去找她的。
找她儿时记忆里的姐姐。
秦明月吸了吸鼻子，不想在公共场合掉眼泪，尤其是此时，路过的人总会好奇看她一眼。
明月咬唇忍着。
突然，顾淮生走到她面前。
他高大的身子整个挡在她面前，就像是给她撑起了一个可以发泄情绪的小空间，挡住了外人异样的目光。
他甚至摸了摸她的头，“想哭就哭吧，嘴巴咬破了，可就不好亲了。”
明月：？
只听人安慰说，嘴巴咬破了不好看的。
也没谁说，不好亲。
她本来蓄满的悲伤，被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瞬间打的七零八落。
导致她有点哭笑不得的，“你是不是有毒。”
“你有解药？”
“……”
秦明月对视他噙着笑意的眸子。
她知道，他其实是想缓和她的心情。
只是这个人用的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
秦明月被他这么一逗，还真哭不出来了，可随时而来的，也有淡淡的尴尬。
人嘛，总不想自己最难堪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被他看见她妹妹这个样子。
明月有点难堪。
尤其是感觉到他，会可怜她。
她就更不自在了。
她往后靠在了墙上，支撑自己站着。
“别用这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明月避开他的视线。
可男人却往前一步，一手撑着她身后的墙上，压下身，“你从哪看见了同情？”
他突然压近。
彼此距离就被拉近了。
他的那张脸，也在她眼前放大。
他乌黑的瞳孔，英俊的脸，以及灼热的呼吸，都让明月绷着神经。
顾南辙扬起嘴角，“我看你啊，是眼神不好。”
“再说了，我也有个脑残的姐姐，我同情你，谁同情我？”
明月：？
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明月小心翼翼看他，“你姐姐也脑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