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沈临州得好好想想。
要是以前,突然冒出个男的要插足他的婚姻,抢走他的老婆孩子,他肯定拼了命也要守住。
但是现在,他想离开的心在这两天越来越强烈,温星辞耍的这些小花招,在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
心痛的次数太多,已经麻木了。
不会再痛,也不会再爱了。
沈临州摇了摇头,收了他手边喝完水的杯子。
“不会。”
“你既然这么大方,不如干脆把小念让给我,柚柚我也可以照顾,只要他乖乖听话。”
05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温星辞终于撕下了伪装,挑衅地对沈临州说。
沈临州突然想笑,没见过这么上赶着当后爸的。
他从来就没拥有过,谈什么让不让?
宋念的心从来就不在他这儿,以前是他一厢情愿想感动她,现在,他清醒了,也不想要了。
看着沈临州没理会自己的挑衅,反而气定神闲地去忙别的,温星辞眯了眯眼,打算再出点别的招。
吃完晚饭,沈柚柚闹着要和温星辞一起玩拼图。
宋念也加入了他们,三个人就躲进了柚柚的儿童房,还关上了门,他们在里面干什么说什么,沈临州完全不知道。
他自己回了卧室,简单洗漱了一下,也没打算等宋念,就闭上眼睛想睡觉。
今天跑来跑去,真的累垮了。
半夜醒来,沈临州翻了个身,发现床的另一边空空的,根本没人。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宋念可是很爱美的,她非常注重保养和健康,一直以来都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就为了让皮肤保持最佳状态。
按理说,她早就应该回房间睡觉了。
沈临州觉得奇怪,打开房门,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宋念的声音。
“不要——”
一声很短的惊叫,带着明显的撒娇和害羞。
“别推开我。”
紧接着是温星辞沙哑的声音。
沈临州感觉心像被刀割一样,胸口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宋念匆匆忙忙地从厨房出来,看见沈临州站在那儿,表情有点慌乱。
“你不是睡了吗?怎么起来了?”
温星辞也扶着墙,慢吞吞地走出来:“这么晚了,他可能是口渴了吧。小念刚烧了热水,你要喝点吗?”
这画面,这说话的口气,好像温星辞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沈临州倒像个借住的客人。
沈临州没搭理他们,扭头回了卧室,一头扎进卫生间,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的身子
他没想到,温星辞和宋念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
过了好一会儿,沈临州才彻底冷静下来。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了,又何必在意这些呢?
沈临州去了书房,把门反锁,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外面开始有了动静,然后是沈柚柚起床后兴奋的叫喊声。
他们完全忘了沈临州,也没人通知他什么,更不会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
沈临州等他们都出门了,才回到主卧,收拾了一下自己少得可怜的东西。
可笑的是,他在这个家住了六年,属于他自己的东西,竟然连一个行李箱都装不满。
房间还是乱糟糟的,客房里堆满了温星辞的东西。
沈临州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他拿出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放在了餐桌上。
从今以后,这里不再是他的家。
虽然最后还是孤身一人,但沈临州感觉一身轻松。
拉着行李箱离开家,走出小区,沈临州忍不住笑了。
他终于要离开这个让他喘不过气的地方,离开这些让他痛苦的人。
从今往后,他自由了。
设计学院教学楼八楼,沈临州上午的课刚结束,回到办公室,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人敲门。
“请进。”
沈临州放下杯子,发现是刚才上课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生。
“沈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您,刚才上课的时候我没太明白。”
女生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些不自然的羞涩。
从宋家出来后,沈临州联系了自己研究生时的导师卫东。
这六年,他虽然没上班,但在事业上一直没落下。
他闲着的时候还帮卫东发表过一些设计类的论文,也参加过一些时尚设计比赛。
这也让他赚了些钱,不过都拿去给宋念和沈柚柚买礼物了。
虽然宋念根本看不上那些礼物,她觉得沈临州买的都是花宋家的钱,打心底里不喜欢。
学院的专业课老师半个月前出国交流去了,卫东负责了大部分课程,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没时间休息。
沈临州一来,卫东赶紧抓住他,把一半的课都推给了沈临州,还好沈临州基本功扎实,不然还真搞不定。
等那个女同学走了,卫东才晃悠悠地来上班。
“您这么懒,待会主任知道了,肯定又要开会说您。”
“他敢!?我手上有个国外的设计比赛,正冲刺呢,等出了名次,我就是学院的大功臣。”
沈临州无奈地摇摇头,打开电脑,开始画昨天的设计图。
卫东在他对面坐下,翘着二郎腿:“你来这儿都两月了,不打算回去了?你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吧?”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沈临州。
沈临州也没瞒着,直接说:“我离婚了,孩子归她了。”
卫东一拍大腿,高兴地说:“离得好!早该离了,你以前过得那叫什么日子,我看着都生气,你还乐意。”
沈临州笑了笑,没说话。
“不用管老婆孩子了,以后时间就多了吧?”卫东突然凑近沈临州,笑得不怀好意。
“嗯,如果您给我的课能少点,时间就有了。”
卫东摸摸鼻子,装作没听懂,岔开话题:“上次你推了的那个古典设计项目,有个服装公司想做个古风品牌,我打算推荐你去,你去不去?”
沈临州想了半天才想起卫东说的是什么。
那时候正好是诺如病毒闹得厉害的时候,宋念和沈柚柚都拉肚子拉得厉害,他忙前忙后照顾她们,哪有时间管别的,所以就给拒了。
但是现在,他没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儿烦着了,也没人拖后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行啊。”沈临州立马答应。
“好,答应了可不许反悔,顺便说一句,这项目得跟肯州国那边合作,你得去肯州国待三年。”
沈临州感觉自己被坑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晚啦,我另外找了个学生帮你上课,你花一周时间把工作交接一下,然后收拾收拾,两个星期后就出发吧。”卫东拿小拇指掏掏耳朵,站起来就走了。
两星期后,沈临州坐在机场候机室里,旁边还是那个行李箱。
等着也是等着,他没事干就打开手机刷新闻。
刷着刷着,手指头突然不动了。
#宋氏大小姐宋念与温氏公子温星辞结婚,宋温两家强强联合#
这新闻通篇都在说这次联姻对两家公司有多大好处,还有宋念和温星辞这俩人多般配,顺带还拉踩了前夫。
沈临州面无表情地看完,关了页面。
过去的事儿,就跟那烟一样,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