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对六。
绝对的碾压。
王建国身体抖了抖，要不是及时扶住了桌子，差一点就气得直接跌倒在地。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结果，甚至还没有从刚刚的费解之中回过神来，耳边就听见了季世轩的声音。
二十。
二十？！
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盛风临没什么意外，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座位上，甚至在和王建国擦肩而过的时候，还友善地对对方笑了笑，扶了对方一把，“王董当心点。”
意有所指的几个字。
王建国身体不知道为什么抖的更厉害了。
等王建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盛风临这才缓缓开口，“王董的身体还好吗？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呐。”
王建国艰难地咬着牙，闻言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捂着胸口险些晕厥过去。
引起了一番骚动。
幸而王建国的身体的确如他所说还算硬朗，众人虚惊一场后，他没多久终于缓了过来，颤颤巍巍地抬手指了指盛风临，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也只挤出来一句，“算你狠！”
盛风临摊摊手，好像有些无奈，“王董，您这话可折煞我了，这意见是你提的，票也投完了，你怎么好像还是很不满意呢？”
王建国咬牙切齿，他怎么能不气？
季世轩这时候也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对着众人弯了弯腰，“这票数统计结果也已经出来了，想必所有人有目共睹吧？”
这结果还需要质疑吗？明显的碾压局，只要有眼睛的人恐怕都看得出来。
季世轩说这话完全就是在赤裸裸地打王建国的脸了。
原本志得意满的王建国，现在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想要发怒却碍于会议室里的这么多人，根本不敢说话。
那唯六给王建国投票的人此刻也是无所适从，坐在原位上四肢僵硬，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他们不敢相信，为什么之前还是和自己一个阵容的股东全部都转变了立场呢？
他们到底算漏了什么？
这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以盛子涛和季世轩为首的那些人，此刻说说笑笑，气氛和王建国那边截然不同，俨然两个世界。
形势一下子被逆转。
王建国今天所经历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从天堂到地狱吧！
然而，这还不是最绝望的。
接下来，还有更加令他不敢想象的事情发生。
盛风临在上首说了几句，都是一些客套话。
“多谢诸位股东对盛某的支持，也感谢你们的信任，盛氏今后只会发展得更好，只会变得更加强盛。”
紧接着，盛风临话锋一转，眼含深意，“在此之前，不知道大家如何评价一个真正强大的企业？”
季世轩饶有兴趣地第一个回答，“当然是要整顿好内部。”
“哦？”盛风临故作疑惑地讨教，“不知道季总有什么高见？”
“咳，”季世轩以手抵唇，高深莫测地开口，“外患内忧都不能忽视，攘外必先安内这话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若是公司从内部就出现了问题，比如出现了一些背信弃义的小人，或是勾结竞争企业，暗中透露公司秘密的商业间谍，又谈什么强大呢？”
“盛总，你觉得呢？”季世轩话落，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向某一个方向，王建国俨然已经脸色大变，苍白无力的表情好像在间接地验证着什么事实。
盛风临深有所感地点点头，两个人明显就是在一唱一和地做戏，假的不行，却没人敢多说什么。
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预感。
“不错，季总说得太对了。”盛风临抬起手象征性地鼓了鼓掌，然后蓦地把话头抛向王建国，“王董，您觉得呢？”
王建国现在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了，季世轩那看似不轻不重的话语，却已经在他心里掀起了万丈狂澜。
他的话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啊……
这件事他做得非常隐秘，根本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王建国现在的心里完全没法静下来，却也没法专注地进行思考，几乎是瞬间注意力就被分走，担忧，恐惧，未知，种种情绪浮上心头，让他就像大海中漂浮的小舟，根本无法沉静，随时会被巨浪掀翻，从此万劫不复。
“王董，你这是怎么了？”
季世轩忧心忡忡，不知情的人看着他的表情，恐怕还会误以为他有多真心地关切王建国呢。
“季总，说得不错。”王建国扯了扯嘴角，一个僵硬无比的笑被扯出来，却比哭还要难看，说的话也是磕磕巴巴，连不成句。
盛风临闻言，终于又开口了，“哦？王董也这么觉得？那不知，王董怎么解释——”
盛风临手上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了一个U盘，他把U盘插进笔记本电脑里，鼠标飞速在上面点了点，最后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赫然是几个录音文件。
王建国眯起眼睛看过去，身体忽然又是一抖，一股不祥的预感跃然而出。
那是——
【那王董事，我们可就说好了，三天后这股东大会一召开，盛氏就是我们沈氏的囊中之物了。】
这是一个男声，很陌生，不过他口中的“沈氏”二字就很有意思了。
【那是自然，我这一年的策划就为了今天。】
相反的，这一个略显苍老一些的声音就让人感到很耳熟了。
所有人的视线在听见这个声音后，纷纷转向了——
王建国。
【既然策划了这么久，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把到手的肥肉分给我们？】
【呵，你们给出的筹码就足够了，我要这盛氏可没什么用。】
【是吗？那你就确信三天后的股东大会上不会出现意外？】
【意外？盛风临不过就是个初生牛犊，姜，还是老的辣。】王建国的语气自信满满。
录音被盛风临暂停在了此处，他似笑非笑地望向王建国，眼中嘲讽十足，伴随着刚刚录音里最后的那句，此刻的场景着实可笑至极。
当然，这只是对王建国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