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盛君故急忙否认。
女孩儿的视线犹如冰锥,一下又一下,狠狠在他心上凿出一个血窟窿。
都怪他!过去伤她太深!
“欢儿,兰氏的事情你不要担心,这一次我在,我一定会帮你。”
他倦怠的眼神里闪烁坚定的光,兰欢心中苦笑,有盛夫人在,他根本帮不了她。
她只能愈发冷漠刻薄。
“帮我?盛君故,你拿什么帮我?你敢为了我跟盛夫人反目吗?”
“我敢!”
当初他已经辜负过她一次,哪怕如今他已经没有资格,却也不愿意再辜负她第二次!
兰欢心头一跳,她不可置信地抬眸,但却没有从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一丁点开玩笑的成分!
不、不行!那惜惜要怎么办?
压下心头的慌乱,兰欢面上冷笑:
“那你去啊!你如果跟盛夫人反目,盛家的一切都跟你没关系了!那个时候,盛君故,你要拿什么帮我?!”
盛君故面色一白。
是了,他不怕跟自己母亲决裂,可他承担不起后果。
见盛君故茫然无措的样子,兰欢知道她又一次伤害了这个男人。
可她,别无选择!
想到什么,她倏地抬眸。
“君故,你真的要帮我吗?”
盛君故的眼睛里一下子亮起希冀的光。
“是!欢儿!你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兰欢望着他,薄唇微启,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
“我要你,娶了惜惜。”
兰欢以为盛君故大概会深受打击,然后不可置信地问她为什么。
她都想好了,只要他问,她就说怕迟亦对惜惜动手,她需要找一个人护住惜惜,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战斗。
这个理由,盛君故一定没办法拒绝,只要他答应了,那徐明华那边她就算是解决了。
可盛君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死死地瞪着兰欢:
“她都告诉你了?”
兰欢:“???”
谁?告诉她什么?
不等兰欢开口询问,盛君故已经暴怒着打断:
“她做梦!欢儿,你不要被兰惜那单纯的外表欺骗了!我盛君故就是死也不会娶她这么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啪嗒——”
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兰欢一回头,就见兰惜站在不远处,手上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惜惜……”
兰欢顾不得去深思盛君故话中的深意,推着轮椅就要上前。
兰惜却蹲下身去捡资料,不敢抬头看兰欢。
“姐,对、对不起,我、我刚刚,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紧来看看,我……”
兰欢听着兰惜的声音不对,皱了皱眉,“惜惜!抬起头来!”
她的嗓音难得严厉,兰惜下意识服从,一抬头,却是已经泪流满面。
对上兰欢的视线,兰惜又急忙别过头。
兰欢怒了,转头恶狠狠地瞪着盛君故:“盛君故!你怎么可以那么说惜惜?!”
意外的是盛君故的面色没有任何的不忍和愧疚,相反,他一声冷笑,“我说错了吗?你自己问……”
“够了!”
兰惜尖叫着打断。
兰惜睁着泪眼,没有看盛君故,只是望着兰欢逐字清晰:
“姐!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我不嫁盛君故,我死都不嫁!”
扔下那句话,兰惜当即转身,一溜烟儿跑没了影。
兰欢腿脚不便又追不上,当下脸色难看地朝盛君故吼:“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追啊!”
“欢儿,我不……”
“盛君故!”兰欢拔高了音量,竟似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决然,“兰惜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不会原谅你!”
盛君故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如此反复之后,终于还是迈开大步追了出去。
一直在一旁静默无声的薄少清终于出声了。
“欢儿,你明知道盛君故喜欢的人是你。”
兰欢漠然无声。
她知道又怎么样呢?不重要。
她就是那么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连君故那么好的男人都可以牺牲。
兰欢最后环顾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办公室。
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浮现,到处都是迟亦的影子。
兰欢苦笑一声,调转了轮椅的方向:
“走吧少清,我们去找他。”
兰欢和薄少清这一出比较幸运,到Late的门口就撞见了正准备出门的迟亦。
见到兰欢和薄少清,他似乎有些意外。
“啧,兰大小姐的脑袋真是坚不可摧。”
毫不留情的讽刺。
薄少清脸色难看,但是看到迟亦眼中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他不敢刺激他。
兰欢嘴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优雅从容的模样透着不知名的挑衅。
“我要是太容易退缩了,你岂不是会很无聊?”
迟亦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忽地笑了:“原来大小姐是来送死的啊。”
“明人不说暗话,还是那个要求,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可以放过兰氏?”
“兰大小姐这意思我就没懂了,兰氏的事情我不是已经不插手了吗?”
瞧瞧那无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兰欢是来无理取闹的。
“行,那我再说得直白点,要怎么样你才肯让Late继续注资兰氏?”
只要有Late的注资,合作商就算愤恨,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敢跟兰氏叫板。
迟亦双臂抱胸,“大小姐这要求就过分了,别人都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还欠着我两百亿,怎么好意思再来跟我借钱的?”
“一码归一码,我……”
“总裁,时间快到了。”
陆鸣适时地截过话头,表面上是给迟亦提醒,事实上是希望兰欢赶紧走。
他真的不知道兰大小姐再待下去,迟少还能想出多少折磨她的办法。
可显然陆鸣还是低估了迟亦的变态程度。
被陆鸣提醒了一下之后,迟亦上下打量了兰欢一眼,倏地扬眉:
“兰大小姐想跟我借钱也不是不行,跟我走一趟?”
兰欢眼皮一跳,直觉这是个陷阱。
可是陷阱又如何?她必须跳!
“行。”
她甚至都没有问去哪儿,很干净利落地应了下来。
“我也去。”薄少清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冷冷地看着迟亦。
迟亦面无表情,“只能大小姐一个人跟我去。”
“迟亦!”
“少清,我不让你去是为你好。”迟亦淡淡道。
为他好?好什么?免得他看到兰欢受伤心疼吗?
如果先前他说要去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那这会儿迟亦的话则是坚定了他必须去的决心。
只是很可惜,他的决心被兰欢一句话就击了个粉碎。
“少清,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我希望自己解决。”
薄少清捏着轮椅的骨节寸寸发白,最终也只是愤而甩手。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二十四小时都在。”
兰欢朝他感激地笑了笑,随后跟着陆鸣上了迟亦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