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让迟亦极不舒服,他忽地松了手,洛璃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疯狂涌入的空气刺激着她的肺部,疼得她面色发白。
可她面上还在笑。
“迟亦哥哥,谢谢你。”
谢他,让她体会了一遍和兰欢一样的痛。
迟亦只当洛璃谢的是他手下留情,他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洛璃小姐,你是真当我不敢弄死你么?谁给你的胆子对兰欢下手?”
洛璃盯着迟亦,这个时候眼神却变了,变得无比傲慢。
“我对兰欢下手?有证据么?”
迟亦咬肌鼓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骨里蹦出,“洛、璃!”
洛璃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下巴微抬看着迟亦:
“我告诉你迟亦,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兰欢的晕倒跟我有关,相反,我如果要弄死兰欢,就不会跑来找你呼救,这是一个悖论。”
见迟亦阴着脸不说话,洛璃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个动作也和兰欢像极了。
“我看你今天大概率是没什么心情工作的,那我先下班了。要是兰欢醒了,你可以把我叫过去和她当面对质,看看害她晕倒的人是不是我。”
丢下这句话,她迈着张扬的步子扬长而去。
迟亦回过身,将自己桌面上的文件挥落了一地。
身为帝国首富,却拿一个小丫头无可奈何,这是他的耻辱!
……
兰欢这一次昏睡的时间格外长,大概是高烧加窒息让她身心俱疲,这一倒下去就不愿意醒。
整整两天,兰欢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个时候的兰欢浑身乏力,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是酥的,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依旧是迟亦,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发呆,兰欢也没有叫他。
她只是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静默了很久才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记忆里直面死亡的恐惧让兰欢忽地紊乱了呼吸。
迟亦听到动静转过头来,见兰欢醒了他迈步上前:
“欢欢。”
兰欢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别这么叫我迟亦。”
他每次叫她欢欢的时候,她都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恨他。
一开口,兰欢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嘶哑到难听,每吐出一个字都是要命的疼。
迟亦眼神晦暗,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给兰欢倒了一杯热水,又自己喝了一口算是帮她试一下水温。
“来,喝点儿。”
他将水杯递过来的时候很巧妙,刚好是他刚刚喝过的那个位置。
兰欢也懒得去计较,就着他推杯的势头就那么喝了下去。
因为喝得急了还呛了一下,有少许的液体顺着嘴角滑落,兰欢想抬手去擦,手却在半路被男人截住。
他俯下身,薄唇贴着她的唇角,沿着水滴的轨迹一点点吮吻。
兰欢没有挣扎,等到男人停下,她才似笑非笑地望着对方:
“迟亦你怎么这么喜欢亲我啊?”
大小姐说这话的时候鹿眸弯成了月牙儿,像是偷了腥的狐狸,狡黠又勾人。
迟亦又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当然是因为兰大小姐美味。”
嘁。
承认喜欢她会死吗?
兰欢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她还是有些疲惫,撑不住又想休息了。
可是还没闭上眼,那个男人的唇已经辗转到了她的耳边,抿了一下她的耳垂,嗓音模糊地在她耳边吐字:
“欢欢,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晕倒?”
兰欢藏在身下的手僵了一下,连带着被男人挑起的战栗都悉数褪去,她面上慵懒地笑:
“我为什么会晕倒我怎么知道,这个问题医生没告诉你?”
兰欢耳朵一痛,这个男人竟然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迟亦!”
她痛到惊呼,迟亦收了力道,却没有放开她。
“欢欢,你知道我在问什么,你如果不说实话,我还有更狠的。”
更狠的?
把她耳朵咬下来吗?
兰欢气笑了,她阖上眼:
“不知道,莫名其妙就晕了,自己问医生去。”
“莫名其妙?”
他低低地重复这几个字,每说一个字,都有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窝打在她的脖颈,兰欢觉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欢欢,你是想告诉我,你脖子上的勒痕也是莫名其妙出现的是吗?”
兰欢下意识碰了一下她的脖子,其实也摸不到什么,她昏迷了两天,那淤青早消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摸着也不疼。
想到洛璃,兰欢敛下眸,语气更淡。
“我不知道,反正就莫名其妙遭到袭击,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晕过去了,说起来我还想找你算账呢,怎么第一天上班就差点害我小命都丢了?”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鹿眸与他对视。
但迟亦知道,兰欢的眼神越清澈,代表她越心虚,越是想用这样的清澈去掩盖些什么。
她在替洛璃遮掩。
意识到这一层的迟亦,憋了两天的火气一同窜了出来。
他忽然摁着兰欢的双肩,开始发了狠地吻她。
那吻又急又凶,兰欢都懵了,但是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迟亦在生气。
可他有什么好气的?
迟亦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他只知道兰欢是他的!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不论是身体还是意识。
她必须全身心地信任他,不可以欺骗他背叛他!
可是现在,她却在他面前不惜撒谎也要维护另一个人!
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欢欢,”他的吻终于停了下来,两个人的呼吸都还不稳,他低喘着贴着她的嘴角,哑声而笑,笑意森寒:“我说过,不乖,是有惩罚的。”
兰欢还想讥讽他两句,可是还没开口,男人已经翻身上床,与此同时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兰欢眼皮一跳,“迟亦,迟亦你想干什么?”
他已经附过来,单手扣住她两只手腕不让她挣扎,另一只手去撕她的病号服。
兰欢尖叫:
“迟亦!我还是个病患!”
“我看大小姐一点都不怕死,没关系,今天你要是半路死在床上,我不觉得委屈。”
他这分明是在拿她上次的话堵她!
“不,不要,迟亦,迟亦你不能欺负我……”
迟亦在她脖颈上咬了一下,嗓音哑透了,缠了一层薄薄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对于兰欢而言却是最无情的宣判:
“欢欢,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