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亦看着好笑。
上一秒还恨不能把猫丢出去八丈远,现在都惦记着给人家改名了。
“不嫌弃它了?”
兰欢噎了一下,摸着鼻子讪笑:
“你也说了它不喜欢被人碰,应该没有我想象的脏,勉勉强强能接受吧。”
迟亦把玩着她的发丝,对于她改名的提议不置可否:
“那就看欢欢本事了,等你驯服了它,就能抱着它去改名。”
如今帝国的宠物管理规范化,宠物的身份认证很严苛,改名也是要走正规程序的。
兰欢握拳,巴掌大的小脸斗志昂扬。
……
为了驯服“兰小秘”,兰欢折腾了一整个别墅的佣人,终于费劲把猫撵回笼子里,然后隔天就拎着笼子去了公司。
薄家两兄弟进办公室就看到彼此大眼瞪小眼的两人一猫。
“……”
薄少冥抱胸靠墙,嗤笑,“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上班跟玩儿一样。”
曾经的小胖子如今早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薄大影帝又浸在娱乐圈多年,举手投足风华尽显。
兰欢却理都不理,拿手里的逗猫棒朝笼子里的猫晃了又晃,
“喂,‘大小姐’,听到没,说你呢!”
白猫像是被折腾得没了力气,也可能是单纯地嫌弃这个主人,蜷成一团连个眼神都没给。
薄少冥:“……”
迟亦笑着解释,“少冥别介意,只是这只猫刚好叫‘大小姐’。”
兰欢见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来气,扔掉逗猫棒转头看向来人。
“咦?薄二公子?”
薄少冥对兰欢没什么好脸色。
“见到我很意外?我以为兰大小姐巴不得我这颗招财树早点送上门呢。”
兰欢也不生气,反倒笑了起来。
“啊是这样没错,我只是意外你居然没有跟你哥哥一样戴眼镜,难怪眼光那么差。”
任谁心底的白月光被人这么拐着弯儿的诋毁都会不爽,更何况是薄大影帝。
“这就是兰大小姐求人的态度?”
兰欢从桌上拿过一份文件晃了晃,是和徐轻染签下的劳务合同。
“薄大影帝不满意我的态度现在可以走人哦。”
一如既往的张扬跋扈。
薄少冥面色铁青。
薄少清扶着自己的眼镜,邪肆地笑着打破僵局:
“兰大小姐这么嚣张是不是不太好,我可还没签合同。”
兰欢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有道理,所以你签合同的条件是什么?”
“也没什么,就给我弟弟和徐二小姐当面道个歉就好了。”
“我道歉了你就会在合同上签字?”
兰欢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迟亦一眼,像是要他做见证人似的。
“当然。”薄少清颔首。
他其实是料准了兰大小姐拉不下脸,但意外的是兰欢应得很果断,她甚至打了个响指,“没问题。”
薄家兄弟甚至包括迟亦都愣住了。
薄少清直觉有诈。
“兰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能屈能伸了?”
兰欢露出一口白牙,笑得人畜无害:
“能屈能伸有什么?比不得薄大公子自掘坟墓的狠劲。”
薄少清皱眉,“什么意思?”
兰欢眨巴眨巴眼睛,“因为我道歉让你们心里爽了,但是转头你们又会给我打工啊。”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薄家兄弟的脸却黑了。
老板要剥削员工简直不要太容易。
更何况这个合同一签,肯定不会是一两天。
薄少清的单边眼镜划过一道凛冽的寒光,“极限一换一,兰大小姐不愧是江大同届生里的断层第一,半点不会让自己吃亏。”
兰欢放下手里的文件转而叫来了陆鸣。
“所以薄大公子,现在还要我道歉吗?”
薄少清冷着一张脸,直接接过陆鸣递过来的纸笔,甚至都没有看合同内容,三两下便签上了字。
兰欢惊讶,“大公子不怕我坑你吗?”
薄少清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邪肆的五官愈发危险,语调更是慵懒。
“随便坑,反正坑的都是你男人的钱。谁骗我进的火坑谁给我善后,我可是个穷人。”
兰欢为那句“你男人”红了脸。
薄少冥却在一旁幽幽道:
“哥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已经被坑了?”
“嗯?”
“既然都是要签字,为什么不让兰大小姐道完歉再签?反正有她男人在,资本家剥削得狠了我们大不了跳槽,违约金让他付不就好了。”
结果现在好了,兰大小姐什么都没做,他自己上赶着把字签了。
薄少冥为自己有这样一个蠢哥哥表示无语。
薄少清原地石化:“……”
兰欢笑了起来,漂亮的鹿眸弯成了月牙。
“二公子的脑子转得还挺快,我欣赏你。所以你要签字吗?还是说要我道歉再签?友情提醒你哦,你们有迟亦,徐轻染可没有。”
薄少冥还能怎么办?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看着薄少冥也干净利落地签字,兰欢出神地想,徐轻染其实还挺好命的。
收起合同,兰欢摆了摆手,“今天就可以开始上班,去吧。”
转身,兰欢又拿起逗猫棒去烦“大小姐”了。
“喂‘兰小秘’,看到没有,霸总是我这样的,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猫:“……”
薄少冥只觉得兰欢这人脑子不正常,转身便走。
女人的话却又幽幽传来,“看在二公子即将为我挣钱的份儿上,给你个温馨提示,徐轻染不喜欢太中规中矩的男人。”
薄少冥皱眉,回头的时候,兰欢还在跟猫较劲,仿佛刚刚这句话是跟猫说的一样。
……
待到薄家两兄弟都离开,迟亦才好奇地看着兰欢。
“欢欢,你刚刚是在骗少冥么?”
兰欢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骗他我能有什么好处?回头徐轻染被二公子闹烦了影响工作效率,损失还不是我的?”
她可是一个有长远目光的老板。
迟亦眯着眼睛状似无意地问兰欢,“欢欢跟徐轻染看起来更像是闺蜜而不是敌人?”
兰欢见小猫始终不肯给她反应,耐心耗尽扔了逗猫棒,走到落地窗前伸了个懒腰。
“敌人倒也不至于,毕竟现在给我打工呢,至于闺蜜就算了,我跟她那种人,这辈子没可能成朋友。”
此时的迟亦心头略微松了一口气,因为凭兰欢这句话,他不用再担心之前宴会的真相会被轻易暴露在兰欢面前。
但迟亦不懂的是,女人之间的感情是很微妙的。
她们可以非敌非友,但却是彼此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