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片刻,男人松开盛影,转身拔腿消失在小巷的拐角。
盛影脚一软,滑倒在地上,后背冰凉地贴靠着墙。
“起来。”冷冷的语调,刺骨的话音。
“……”有点熟。
“起来。”不耐的命令又飘出声。
“严,严锋?”盛影愕然抬眸,瞳孔睁大,迅速闪过惊恐,蜷缩着肩膀往后靠向墙壁。
“……”她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难道见到他比见到刚才那小混混还可怕?
到底是有多蠢,从昨晚一直给她电话,不接,之后显示她在通电话,然后关机,今天又早早下班,在公寓楼下等了她一个晚上,撇见小巷里的两道身影,狐疑又担心地走过来。
结果,他就只配得到她给她的这副刺眼萧瑟惊恐模样?
别告诉他,她这是因为激动。
因为见到他,觉得碰到刚才的事情不好意思面对他。
他可没蠢到读不懂面前女人墨瞳里,盛着满满的厌恶,鄙视。
妈的,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他厌恶她?
然后一脸眼泪楚楚可怜地望向他,让他扮演英雄,品尝心尖那抹英雄救美的得意。
“你怎么会在这?”拾回冷静,盛影抬眸问。
“路过,看看这里有没有贱人,果然还被我遇到一个。”从他喉间里滤出的尖酸调子,毫不客气地刺入盛影心坎。
“呵……”贱人?她会笨到听不懂他在讽刺谁?
不如就开口直说了吧,她是个刚被小小混混猥琐,差点就失去坚贞的贱婢!
沉默半响,她歪了歪嘴角,溢出轻笑。
他是有多看不起她,无视她,蔑视她,才把她拉来做烟雾的妻子,在她面前跟另一女人拥吻,在她被小混混猥琐,直接斥责她是贱人!
很好。
很好!!
她是有够笨,昨晚离开餐厅,胸口被一股闷气撑着,害怕一个人待在公寓会被胸口那股闷气窒息,想找个人陪伴,去了柠檬那里。
现在,她不想去细究胸口那股闷气是为了什么。
她很贱是吗?
那不如如他所愿,她也扮演不了端庄淑女,学不会温婉可人,捋了捋额头凌乱的头发,直接无视他,伸手拉好肩带,把衬衫钮扣一个一个扣好。
她的手打着颤,但用力攥紧手心不被看出,扣着钮扣,手心的湿汗让钮扣湿湿粘粘。
他扫了眼她白得像纸的手指关节,眉宇间布满厚厚的阴霾。
“很可惜?”半响,他偏过头,戏谑的玩味从牙关冷冷迸出。
可惜?他到底在说什么?
她漠然地呆坐,头也不抬。
不管他说什么,她没有必要去听不是吗?
既然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拉她过来做只有虚无的妻子名分。
那么,她成全他。
虽然她没有出演过哪部电视,演技也不精湛,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演一把名义上的妻子,她会努力演好!
不就是希望她跟他结婚,不就是希望她做他的妻子,不就是希望她只有妻子名份,不要干涉他别的事情吗?她也只配他在跟别的女人拥吻的时候,得到他对她竖起的轻蔑的中指。
眼眸懒得掀抬,给他一个眼神。
这时的她,已经足够认清她需要怎么去做他的妻子。
她把他丢在自己的心之外,只要对他漠然跟无视,他说什么也不去辩驳,任由他演了出叫老公的戏,她就默默坐在台下,看戏。
忽然,一道强有力的手臂把她从地上拽起,不等她挣扎,他拽着她迈步走向公寓。
“妈的!”他低咒,这所公寓社区破旧,没有电梯,他咬着冒出森森寒意的牙关,铁青着脸拽她到楼上。
“很痛耶!”手臂像被钳子夹住,她边吃痛边低喝。
他皱眉,另一只手搭在她肩膀,扣紧,几乎是拖着她到楼层。
砰,他愤怒地用钥匙打开门,一脚把门踢开。
啪!
用力往前一推,她被重重地摔到地上。
猝不及防撞向地板的揪心刺痛让盛影眼冒金星,一片昏眩。
抵住那股眩昏,她用手撑着手臂要坐起,下鄂被人捏紧,抬起,力度加大,使她不得不微张启齿呼气,带着冒火的舌头窜进她的口腔。
感觉到唇齿里的炙热,她蓦地懵然,随即清醒过来,咬紧牙关。
严锋的头微皱,一只手擦过她耳边撑在地上,单膝跪在地上,偏过头,用力噙住她的唇,技巧地撬开她瑟缩的舌尖。
这算是跟他的亲密接触吧?
她已经记不清他有多少次这样蛮横对待她。
她不喜欢被人强吻!!
而且是这种把她的嘴唇咬破,血腥味萦绕在她鼻尖,让她的眉心越皱越紧。
这次,她已经学会如何对付。
她屏息,眨眸,微微掀抬眼帘,唇角漾起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冷笑。
继而,深吸一口气,牙关狠狠咬紧,牙齿幻化成利刃,往在她的唇腔里肆意逗弄的舌尖,狠狠咬下去。
“啊!”他拧眉,本能地伸手一掌推开她,仿佛是想躲开那记刺心的揪痛。
盛影被他那一掌挥下,整个人向后摔,脸贴着冰冷地面。
抹了抹嘴角血丝,就要挣扎起来,后脑头发被人揪起,万千头发像树木被连根拔起,她被揪起头,脑袋像被扎了一根根刺,痛得她眸上浮出迷雾,视线跟着模糊。
“刚才被小混混调戏怎么没见你这副贞节烈妇模样,不喊不叫,乖乖等着被人上?”眸眼眯紧,如鹰般紧紧锁住面前狼狈不堪的女人,她脸上浓浓的蔑视就要把他吞没。
“咻”的一声,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衣领,力度足够捏碎石头,何况是一件衬衫。
半边光洁肩膀映在空气中,盛影的指尖曲紧,紧紧贴着地面。
“咻”的又一声,她的裙子腰带被撕开。
何必?
他用得着这么费劲?
只要他出声想要,她还能不乖乖脱净洗好,把自己摆在他面前,任他要?
他有过征求她的意见?
在乎过她的心情?
结婚是这样,让传媒公司封杀她的事业也是这样。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她?什么时候?!
就算是朋友,做事情也该有个度不是?
用得着这么彻底地要毁了她?
不错!
刚才被小混混羞辱还不够,他还想过来踹一脚?
攥紧手心,咬着牙,她不躲不闪,坚毅地爬起来。
“嘶……”
一阵扰人的细碎清脆声响,让严锋抬眸。
映入眼眸的女人,让他始料不及。
她在做什么?
在他凝眉冷觑她的瞬刹,她已经把自己的衬衫跟裙子丢开。
“想要是吗,过来吧。”不带任何感情的话音从喉间平静溢出,随即抬眸面无表情看了他眼,把他的手抓过,放在她的胸前。
从被动化为主动?
严锋回过味,视线仍追着她,探不出她那张没有缝隙的脸,底下氤氲着什么。
手心攥紧,眸眼幽冷,恨不得撕开她的脸,看看她都有哪些面具。
被他握住手心的满满,随着他攥紧的手心,刺痛得她轻颤。
这没能逃出他的眸底,皱眉,余光扫过她,她咬紧唇,就是不哼声。
就算他把她的那捏碎?
她也只会闭着嘴咬着牙关?
很好,怜香惜玉本来他就不屑,今天索性不必学会。
他的嘴角勾起玩味,手指曲起,用力,手心里握着属于她的物件,像拆零件般,毫无悬念任由他处置,气球般,就要把它捏爆,盛影忽地痛到不可抑制,眼前一黑,跪倒在地。
就算是这样,她仍然不肯服软恳求。
她闭着嘴,唇齿像被自己用透明胶封住。
就是不出声,就是不求饶。
遇到他,她还剩有什么?既不能婚姻自主,也没有事业掌控权,仅有的只有那一点尊严。
现在,他妄想她开口出声恳求他?
“我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喏,把我要了吧,我给你,全都给你……”
这句话,生生世世他都别想听到!
扮演流泪动人小白兔?
她不会!
扮演楚楚可怜小羔羊?
她不会!
扮演迷途小鹿让人同情爱怜?
抱歉,她仍然不会!!
眸眼里那层迷雾,硬生生被她咬牙逼回眼眶。
为此,她的眼眶眨红,挣拧地露出血丝。
“叫,要是叫得好听,我会考虑不跟你计较。”锁紧的牙关,溢出似有若无的低哼,伴着闷重的呼吸飘过盛影耳颊。
性感?
销魂?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枕边情话,可是,她不会笨到他的情话,配说给她听。
那是句闷哼的威胁!
“怎么办?”她掀帘,抬了抬眼眸,忍着胸前刺痛笑意盈盈,“我不是狗,也不是猫,学不会那叫声。”
“猫比你会做女人。”严锋撇了眼蜷在窗帘,眯着幽蓝瞳眼,慵懒地无视客厅,惬意地进行酣睡的花花。
“那只猫不是你的女人吗?去找它吧。”顺着他的视线,盛影淡淡启唇,想掰开他搁在前面的大手,然而,他的手掌像被万能胶粘紧,无论她怎么咬牙用力,宽厚大手仍然刺眼地停放在那里。
用得着这么用力吗?
要不要从刚才一直紧捏到现在?
她就要痛得喘不过气了,就不能先让她松口气?
“我想听你叫。”
“……”是不是自己幻听了,在这么怒不可竭的对峙,他居然能神情自若地换回亲昵口吻,还带着些许怂恿跟撒娇?
一阵阵鸡皮疙瘩浮在盛影手臂,怔愣半响,张了张嘴,拾不回声音。
“老婆。”又一声娇腻轻哼。
头皮发麻,盛影嘴角动了动,实在不能无视面前高大身影的男人抢了女人戏份,扮作娇滴小女人,抿了抿唇吼开,“干嘛!说话不能用正常人的语气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