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小时,结婚办妥,他把面前醉得东歪西歪的女人从车上扶回她的寓所。他的衣服都是酒味,把她丢到沙发,他独自享用她的卫生间。浴巾虽然小了点是女人的,不过将就吧。不仅霸占她的浴巾,也霸占她的床。
嗯?床单清一色的向日葵花纹?虽然跟他的爱好不符,不过凑合着吧。
不知多久,他被莫名的冰冷惊醒。眼眸睁开,脸上居然是一条湿毛巾?而且还滴着水!
他咄咄逼人地转头,盛影挠着乱糟糟的头发怔住。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也太不知羞耻了吧?即使我昨晚喝醉把你带回来,你不是应该在我们做完那个之后就走人吗?难道鸭子还等着我付费才走?”一声埋怨从她唇齿溢出,因为心虚,越说越小声。
“你也知道你昨晚喝醉?”严锋挑衅地扬眉,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故意向她凑近。
她迷惘地往后退,故作镇定地嚷嚷着让他走,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他的脸,那么近近到触手可及的英朗逼人——
盛影明显地一愣,随即叫着,“你到底是谁?还不快走吗?”
她挥着手,忽然她的手臂被人用力地握住。她一惊,猛地想挣开。
“我是鸭子?”他眯起眼看她,没等盛影适应他的冷漠语气,轻淡声音更加透着变本加厉,“哪个混蛋女人会把自家老公称作鸭子?女人家喝得这么醉是想让男人快点厌倦你跟你离婚吗?”
她就是有本事激起他这么多废话,平常他的沉默如金去哪里了?
盛影焕散的脑海在迟钝好一会之后才捕捉到这句话的重点,“你不是鸭子?”
“当然!”严锋满不在乎地撇撇嘴。
“你是我男人?”轮到她惊慌。
“当然!”不然咧?
他的长腿向前,每靠向前,她醉醒后那点理智慢慢消散,又再次脑海一片空白。
“我们结婚了?”惊疑未定,捂着激烈跳动的胸口。
“当然!”步步进逼,余光扫到桌上那两本结婚证书,顺手拿过来丢到她身边。
盛影吞了吞口水,这是要把她逼疯的节奏吗?
抖着手翻着那两个本子,白纸黑字证明她确实成为人妻。她努力搜寻着昨晚的回忆,她被人在路上截住丢到仓库,然后……她的脸白到没有底色。咬牙挥去这些,隐约记得她喝了酒,然后嚷着结婚。
沈非要离开她,她想跟他结婚。
这不是一场闹剧吗,即使她想结婚,也不能趁她喝醉的时候啊?
这样一想,她灰白的脸终于恢复人色,跐牙咧嘴的本色开始冒出。
“那两个证是你找人画上去的吗?”为了向他求证一样,她下意识地朝他望了望,然后失望地垂下眼帘。她不是没见过结婚本子,现在她手上拿的跟别人一模一样。所以,她隐约觉得面前男人没有说假话,他们真的结婚了。但严锋用面无表情面对她,让盛影又一片惶惑,那两个本真的是他们结婚了?
“我需要一个婚姻,你又想找个人结婚,所以你不用纠结。”他牢牢盯着她,眼睛迸出冷光,“我们都想利用婚姻,所以一起与虎谋皮共处一段时间,五年之后,我会跟你离婚。”
为什么是五年?而且做为当事者之一,她不想合作的态度难道不重要就这样被他忽视吗?
她本应挺直胸膛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地回驳他,想法跟行为一致,话语从嘴角溢出,“男人就这点出息,趁着女人喝醉趁虚而入?难道不知道这些是喝醉的胡话吗?”
他的神情隐隐不快,为他忽然就跟她结婚而烦躁。在纠结他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他想打发面前这个追根问底的女人让她闭嘴。
“这是你的东西。”一个信封递到她手里。
她看后脸色刹白,嘴唇动了动但发不出声音。很久她没有出声,再抬头,眉眼浅浅笑意,但笑跟笑不同了。他双目箭一样紧盯着她,她散发的阵阵寒意将她裹紧。真是奇妙,刚才还一副张牙舞爪跟他据理力辩的模样,现在忽然成了一个冰山。
把这些给她是对是错?有一刹,严锋想着自己为什么不毁了那个信封而是交给她。
她被绑架丢到仓库,她竭力忘记装成已经过去的一切,被严锋漠不动声递给她信封的那刻成了笑话。不能自欺欺人是吧?那她就笑着面对肮脏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