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锋已经忘记了了想要得到秘密是需要靠另一方的秘密来交换的。
“我们每个人说一个秘密。”眼看消掉误会,和平共处没希望,盛影还是竭尽所能努力挽回局势。
“我没有秘密。”笑话,就连母亲张凌芳也没权要他掏心掏肺。
“那就算了。”盛影捧着小碗,开始盛汤。
汤早就凉了,肚子已经饿到已经感觉不到饿。
严锋眼明手快地把那盘汤端到另一边,盛影蹙眉,语气跟着不友好,“干嘛?不是说要吃饭吗?现在连剩饭残汤都不给吃了是吗?”
剩饭残汤?
确定不是剩饭残羹?
或是残茶剩饭?
“拿过来啦。”刚才连口水都没喝到,现在想喝口汤润喉都不行啊?
撇了眼她的有气没力,估计是饿到只能用鼻音对他冷哼,严锋收敛起那抹寒意,冷声冷调,“让服务员过来,热过了再喝。”
“我就喜欢喝冷汤。”热汤哪里能喝得爽快?
“我是你老公。”所以,麻烦请听我的。
“嗯,我是你老婆,”眼眸只盯着让她吞口水的鱼汤,嘴角边溢出快语,“让我喝了口汤才有气力继续装傻给你做老婆,喝了口汤才会有好心情让你去追你的女神,把我哄开心了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支招让你把女神追到手,大家同为女人,女人的心理我还是略懂一二……”
“汤没喝到就想成为知心大姐?情感专家?”
替他支招追女神?
有这么心甘情愿帮老公跟情人促成一对的老婆吗?
这就是大方跟体贴?
抱歉,他丝毫感受不到。
“为什么要交换秘密?”严锋忽然目不转晴盯着她,打断盛影飘渺的思绪。
“不是说拥有彼此秘密的人都能和平共处吗?”这样,他想对她翻脸也不敢了吧?因为她掌握他的秘密。
“谁说的?”哪个王八蛋教她老婆这套理论?
“我。”
“嗯,原来你不只是驴子脸,也是王八蛋的驴子脸。”严锋揄揶上瘾了,不顾盛影咬着唇墨瞳暗淡,窜火的眸光又在闪烁。
不就是吃顿饭吗?
有必要把餐桌弄成战场?
严锋不动声色地觑了眼自家老婆,撇见她又准备开火,放软语气宣告休战,“先喝汤吧。”
他按了桌边按钮叫服务员,开门的却是许鞍。
盛影撇见他,背脊一僵,想到刚才被他开玩笑,此刻只顾埋着头专注吃饭,趁许鞍严锋身侧窃窃私语,她伸手把桌边的汤端过来就要盛,啪!
一团黑影正中打到她的脸。
又是纸巾?
妈的!
他玩丢纸巾游戏上瘾了是吗?
许鞍似有若无的扫过两人,抿着唇轻笑。
这时候严锋还有心情在这里玩闹?
不是告诉他,清绕来了一会,在外面的卡座吗?
难道他说得太小声严锋没有听见?
听的本事没有,把话说大声重复一遍许鞍还是能做到的。
他把腰杆挺直,清了清喉咙,字字清晰地吐出,“严锋,清绕在外面。”
只顾用眸眼横扫盛影的严锋,闻言,狭长双眼眯紧,侧身,抬眸,对焦上许鞍,眸眼里散发的阴鸷让许鞍心惊。“她雇了你做佣人?让你随时随地向我报告她的行踪?”
“没有。”许鞍笑了笑,笑意尽量粉饰得谦卑。
“把汤热了。”严锋的声音很平静,但那藏也藏不住的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像阵阵冷风朝许鞍扑过来,他下意识地整理衣角裹紧,在严锋的回瞪下端着那盘汤出去。
片刻的寂静,严锋的唇边隐隐像飘出轻不可闻的咒闻,就要迈出门口的许鞍几乎以为自己听错,转头,撇见盛影微张着唇,目光落在严锋身上,那抹视线掩不住的错愕让许鞍会意。
他没听错,严锋果然在骂人。
感觉到背后有人盯着,盛影收回目光,转头,许鞍浅浅一笑,对她用起了唇语。
叫她出去?
盛影皱着眉,尽管包厢的气压骤然下降,还是硬着头皮支吾,“我去洗手间。”
不等严锋反应过来,窜起身抬脚就要一溜烟溜走。
“啊!”都快把脚踝扭到这事忘了,盛影吃痛地叫了声,又迅速用手捂住嘴,偷偷撇了眼严锋,他像没有察觉,呆怔地坐在那望一桌食物发呆,俨然要把自己扮演成一座冰山。
扶眷墙壁终于摸到门边,随手把门关上后,撇了撇嘴问,“是你叫我出来吗?”
“宝,你很聪明嘛。”许鞍把汤交给服务员,拉着盛影走向走廊。
“欸……”被他强拽着,几乎跟不上他的脚步,就不能走慢一点吗?
为什么就连严锋的朋友也没有这种怜香惜玉情怀?
没看见她扭到脚了吗?
脚踝刺骨的疼让盛影嘶嘶抽气,许鞍注视前方的目光这时才收回,落在盛影的脚上。
目光从下到上,把她贴着胶布的胳膊和贴着胶布的唇角各扫一眼,淡漠地撇唇, “严锋打的?”
“……”盛影愣住,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这位老兄,要不要一开始就甩出这么高难度的话题?
你这是让她怎么回答呢?
“是?”万一他向严锋告状怎么办?
“不是?”可心里不甘心,明明就是因为严锋她才会弄成这样。
“这个,哦,这个……”撞到他低眸探寻的意味,盛影只好摸着头,干笑。
来人似乎对这一切了然于心,挑了挑眉,淡然给她一句忠告,“宝,清绕没回国严锋就把你弄成全身伤,现在清绕回来了,你看你找个合适的机会逃离严锋,不然可不只是伤到脚跟手。”
“啊?”盛影惊愣地张大嘴巴,他怎么总是有让她吃惊说不出话的本能。
“没听懂吗?那算了,我不喜欢把话说第二次。”许鞍耸了耸肩,一副置身事外冷眼看戏的模样。
盛影听是听了,但有好几秒许鞍那些话才能钻进她脑海。
“你是说清绕?”那位刚回国的大明星?
“你不认识她?”怪不得会蠢到对严锋上当。
“也算认识……那天看娱乐新闻,电视上……”盛影强烈感觉,清绕跟严锋关系不浅,所以对许鞍老实交待。
说不定许鞍会帮她出谋划策离开严锋。
说不定离开严锋,她就可以跟别的公司签约,可以做一名演员。
许鞍斜觑她眼,她真是想太多,只是看不习惯她全身贴着胶布,所以才一时犯了好心提醒她。
“你自己看着办。”摞下话,许鞍迈开步伐转身,走向木楼梯。
盛影看了眼那道背影,把他的话细细回味,还有刚才在包厢里他说清绕在外面的卡座,盛影倒抽了口气。
情人回国,找上门来了?
清绕不会故意在这里等严锋吧?
盛影咬着唇,瘸着脚走到洗手间。
腿瘸着,走路没有什么声音,像朵云从走廊朝洗手间飘去。
只要是灯光昏暗的地方,到处上演着恩爱,盛影可以理解。
可这里是洗手间,男生洗手间。两个人就这样倚在门口亲亲我我,是不是想堵住人家门口啊?
“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女声的娇媚恰到好处,像含着水珠轻启红润的唇,充满魅惑。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一道讽笑。
“我也不是故意在这里等你。”
“是吗?”
“想不到会在这里见面,算不算缘分?”
“我不喜欢跟女人在洗手间谈缘分。”
“呵,你忘了在商场的洗手间,你曾对我做过什么?”
“我对女人做过的事太多,不值得炫耀。”
“撒谎,自从我跟你分手,你就没有女人。”
“不好好演戏,还跟人玩调查?”
“我们别逞强了好吗?”
“呵。”男人扬唇,嗤笑。
“唔,我想要……你……”含糊的话音伴着湿润的吻声,吻截断的话,带着迷离勾人的色彩。
盛影闭着眼眸,斜靠在走廊的墙边。昏暗的灯光照着走廊像人般高大的花瓶,上面是一丛丛的熏衣草,虽然是人工做的,可是做得真,薰衣草也能长得这么高。
这间餐厅偏偏不像某些,总是充斥着吵闹的喧哗跟音乐,静得盛影依稀可闻自己的唇沿顶着上鄂,说不出来由,唇尖咬到舌头,痛得她绷紧神经。
“你跟女人接吻都这么心不在焉?”
“谁说的?”
挑逗的话音从严锋薄唇钻出,可说完话他没有付诸行动,面无表情冷觑着眼前的女人用唇在他的脸上蹭,手缠绕在他的脖子间,把他抵在门口的墙上。
抹着唇蜜的唇似有若无地轻沾他的下颚,像羽毛飘落让人酥痒,严锋应该很舒服才对,可他眯着眸冷觑在对面墙角的女人。
想过来洗个脸,忽然被一双纤手环腰纠住,严锋以为是幻境。
可是凉觑那道墙角出现的身影,幻境被敲碎,理智告诉他这是现实。
不是在做梦,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是清绕。
吻在他脸上的女人是清绕。
五年来,他有想过他们重逢。
想过如果他们拥吻会是怎样?
他才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洗手间还是公共场所。
他只是想知道五年后的吻会是什么滋味。
虽然全程他没有主动,可是他有在细细品味,然而,也许因为盛影出现在对面,被一个第三者冷觑着眸眼旁观,他无法入戏。
背对着盛影的清绕,觑见严锋没有反抗,像在束手就擒,唇角滑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得意。
男人嘛,只要自己放低姿态,还怕得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