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狼觉得狐狸眼女子并没有恶意。
“或许她那是下意识的举动……”黎莺思维发散。
总觉得更像兔子了呢。
但也不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就确定其人如何,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这荷包既然看到了,总得将之还给主人,好在狐狸眼女子没走多久。
黎莺循着女子刚才身影消失的地方,拉着小狼准备去找。
狐狸眼女子果然没有走远,转过几个巷口黎莺就听到了女子细弱的声音,不过好像还有男子的声音,黎莺脚步一顿。
“兰妹妹,不如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一户有两人高的围墙脚下,房桐深情望着面前少女。
“兰妹妹,我放心不下你。”
少女仿佛未曾意料到男子会说出这话,脸上是十分的为难,心中则是万分的不解,房哥哥明明这么普通,为什么这么自信?
他这么弱,怎么还担心起旁人了呢?
许是那男子声音太大,黎莺恰好听的清清楚楚,她犹豫着决定要不还是等一会儿再出去吧。
直接撞破人家这种私事好像并不礼貌。
这时男子又开口了,“兰妹妹,他现在连自己亲儿子都能卖了,还能放过你吗?听说他这几天又去赌了,我就怕他哪一日赌红了眼,将你抵押给了赌坊,那后果……”
“其实屠家也挺好的啊。”狐狸眼少女小声开口,“她们家能天天吃上大肉呢。”
说完还吸溜了一下口水,然后又好像被自己行为惊到一般捂住了嘴巴。
也许是着急了,男子音量加大,“你怎么可以这么肤浅!兰妹妹,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夫妻要的是两情相悦,你的眼里怎么可以只有吃呢!我未来的妻子必须能贤惠持家、还能红袖添香,最重要是要与我相互投契、要对我小意温柔……这些,那个从生下来就只会杀猪的屠户能懂吗?”
狐狸眼少女忙摇头,别说屠家不懂,就是她与房哥哥一起长大的都不懂。
房桐这才缓下眼神,“所以兰妹妹,你跟我走吧,我心中未来妻子的人选只有你,也唯有你才符合我对妻子的所有幻想。”
狐狸眼少女惊慌失措,也顾不上害怕了,急得连连摇头。
早知道房哥哥叫她出来是为这事,她就不该出来的,那什么贤惠持家、红袖添香、还有什么小意温柔,她可都不会。
而且,“我有未婚夫的……”更何况她也不是他家的人,所以卖到赌坊什么的也不可能。
房哥哥故意夸大事实是想将她骗走吗?
“他算个什么未婚夫,不过考上了个秀才就开始得意了,而且我听说他家都给他纳了好几个姨娘了,指不定你没进门他就有庶子了……”
房桐显然忘记了自己屡次落弟,到现在还只是个童生。
见狐狸眼少女没有说话,房桐咽了咽口水,上前想拉过女子柔嫩的小手。
然而,少女很快将手缩到了袖子中,最后房桐抓住的只有少女空荡荡的袖子。
这时,从巷子的另一头传来一声震天怒吼,“房桐!你个杀千刀的,敢给老娘戴绿帽!”
房桐一听这熟悉的声音,身子快速矮了两公分,想也不想就将手中的空袖子甩掉,与狐狸眼少女拉开了距离。
黎莺并没走远,好不容易找到人,本来是想等男子走了之后,再将荷包还给少女的,谁料听了一耳朵八卦。
此时一听到来人说的话,便直觉有些不好。
狐狸眼少女远远看到来人手上握着杀猪的大砍刀,气势汹汹而来,吓得又是一蹦三尺高,小声叫了下然后迅速蹲下,抱头。
然而这回屠以菱带来的都是各家的女眷,多是经常打交道的老婶子老嫂子之类的,对于狐狸眼少女这种长相妖娆的都只有唾弃与厌恶,并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
屠以菱飞速蹿到了房桐跟前,一把揪住房桐的衣领,揪小鸡仔似的将房桐直接拽的双脚腾空。
“死男人,还没成亲就敢偷吃了,我给你脸了?”
“屠姑娘,你别冲动啊。”房桐声音颤抖,望着面前放大的女子面庞,不自主往后仰头,“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屠以菱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老娘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拉着那个小妖精的手呢!你当老娘瞎吗!”
“不是,”房桐被屠以菱抓着衣领子前后剧烈晃动,好容易才找回自己声音,“是她,都是她勾引我的,我刚才是想劝服她。”
说着房桐指指自己背上的包袱,“她还给我准备了包袱让我逃婚,但是我不愿意,我怕她冲动做出什么傻事这才来劝说她的。”
听到这里,屠以菱才松开手。
房桐终于重获自由,忙深呼了几口气。
而地上的狐狸眼女子不可置信的抬头,雾蒙蒙的双眼里透露着震惊与困惑,看在一群家里都有老爷们的女人眼中是十成十的不待见。
房桐脸上羞愧之色一闪而过,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说出真相屠家一定不会放过他,而且他爹已经把屠家送上门的彩礼都给花光了。
没错,彩礼,他还是入赘屠家的。本来入赘的人地位就低,这要是再被抓住一个把柄,他在屠家的日子就真的过不下去了。
而且兰妹妹的未婚夫也不是什么良配,他这次说不定恰好还能帮兰妹妹摆脱那个花心未婚夫呢?
终于为自己找到借口,房桐更加理直气壮了,再加上他面色清秀,一露出坚毅的表情时很容易取信于人。
“我看房书生说的没错,那个女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安分的。”
“你看看她那副勾人的样子,指定是老手了。”
“瞧瞧她那作态,跟楼子里的女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屠家条件那么好,房书生除非瞎了眼才会逃婚,肯定是这狐媚子怂恿的。”
房桐在一旁抽抽嘴角,这群女人才是真的瞎了。
屠以菱是个直肠子人,听旁边的大妈大婶都这么说,也就不怀疑房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