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兰蹦着跑过去开门,就见宋节抱着一床厚实的被褥站在门口。
“我方便进去吗?”宋节礼貌询问。
耿兰忙点点头,然后好奇的看着宋节。
黎莺慌忙调整姿势,将呈大字的张开的双腿迅速并拢,随意打开的两只手也规矩的放在小腹肚脐上方。
装作刚从床上起来的模样,镇定爬起,“你来了。”
耿兰眨巴了下眼睛,有些八卦的看看房中的夫妻两人,难道姐姐平日在姐夫面前都是故意装的淑女吗?这就是姐姐的御夫宝典吗?
黎莺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宋节的双眼,不过他知道黎莺的心思,也只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很快就到掖城了,这边昼夜温差大,我怕你晚上着凉,给你送床被子。”
黎莺心中五味杂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又觉得宋节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与她拉开距离,果然与小狼不同。
心中思绪繁杂,最后连宋节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耿兰这个人形测量仪却敏锐的感觉到黎莺的不悦了,她默默坐到黎莺身旁,“姐姐,你也别不高兴,姐夫说不定只是觉得自己赶路这么久身上臭了,怕熏到你所以才……”
“谁说我不高兴了。”黎莺鼓着脸反驳,语气有点冲,最后干脆将头埋到被褥里。
耿兰:这还叫没有?
她忧愁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去打扰此时正烦躁着的黎莺,转身去了宋母与宋蝉的屋子。
宋母屋内,贝贝正围着屋内的家具新奇的打转。
这边临近边关,许多家具摆件上的图案花样都与盛京很是不同,让贝贝这个从没出过盛京的小豆丁大开眼界。
“我以前可真是个小乡巴佬啊。”贝贝由衷感叹,“我们大齐朝这么大,我们不应该关在大屋子中,早就该出来看看了呀。”
宋母笑着打趣,“你还嫌自己不够早啊?你娘这么大都还没出过盛京呢,贝贝你现在可比你娘有见识多咯。”
宋蝉没好气的瞥一眼宋母,“娘,没见过这么取笑自家女儿的,你外孙女是亲生的,女儿就是捡的不成?”
屋内几人欢声笑语,也感染了耿兰,几人又说笑几句。
贝贝终归有点小孩子天性,扭着小屁股不时趴在窗边朝外张望。
宋母见贝贝实在坐不住,也心疼自家外孙女跟着大人舟车劳顿这么久,便让耿兰带着贝贝在客栈外逛一圈。
耿兰和贝贝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对于外面的世界都有一样的好奇,这厢得了宋母松口,就如两只飞出鸟笼的雀儿,晃眼就消失在了眼前。
多亏有黎莺‘高超’的化妆技巧,宋母与宋蝉对于耿兰现在的容貌十分放心。
看看她们刚露面的时候,但凡见了耿兰,没有不退避三舍的,长成这样虽说看着扎眼,但也确实让人放心啊。
越靠近边关,就越是地广人稀,再加上边关黄土漫天,植被稀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逛的。
但驿站够大啊,驿站里歇脚的人形形色色,贝贝就眼尖的看见一个货郎,在驿站兜售一些小玩意。
“哇,他手上的扇子好漂亮,上面的画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诶!”贝贝奶声奶气的惊叹出声。
“没见过就对了,小姑娘,这可是我从邻国……”货郎的话语在抬头的那一刻顿住了,这姑娘是什么造型啊?
耿兰前一秒还笑眯眯,下一秒见货郎盯着自己的脸,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很快反应过来,这又是一个没有审美的人!
美人都是有小脾气的,耿兰也不例外,她气不过货郎这宛若吃了屎的表情,拉着贝贝气鼓鼓的走了。
“贝贝,走走走,这人审美不好,卖的也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贝贝依依不舍的回头望了货郎一眼,而后一副小大人口气,“小姑姑,你要接受事实呀,你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很吓人嘛。”
“那你这个小大人不是还好好的吗?”耿兰点点贝贝的小鼻子,“哼,人小鬼大,小人儿装什么小大人呢。”
“算了,跟你说不清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贝贝双手背到身后,老气横秋的摇摇头。
“你这个小人儿从哪里学会这么多歪理。”耿兰都气笑了,这小人儿还说她难养呢。
两人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
驿站房间大同小异,但这个院子的角落却堆着满满的柴火,这里应该是堆放杂物的柴房。
柴房位置挺偏的,但屋门大开,加上院门也没什么标识,一大一小两人就这么闯了进去。
这时,柴房内走出一人,宽肩窄腰,黑衣黑鞋,镶着银边的腰带将男子身形完美分割。
贝贝眼眸亮晶晶,“哇,长腿哥哥。”
黑衣男子面色苍白,但不掩眉目俊秀,薄唇紧抿,行走的步履缓慢,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耿兰觉得这男子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不放心的上前询问,“公子,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找大夫吗?”
贝贝拽着自家小姑姑的衣角,也睁着乌溜溜大眼睛关切的看着这个好看的长腿哥哥。
崔奉却关注不了这么多,他伤势严重,此时已经是强撑着了。
只需要再走几步,到指定的地方放置密信或者留个记号,不久就会有人来寻他,但前进的路却被挡住。
他只能看到一张血盆大口在自己面前开开合合,这妖怪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通知手下。
于是,他气若游丝的从嗓子里扣出几个字,“妖怪,走开。”
话刚说完,头往后一仰,人就晕了。
贝贝惊的原地一蹦,“小姑姑,快看快看,长腿哥哥都被你吓晕啦!”
耿兰揪着贝贝的小辫子没好气,“你闭嘴!”
“一定是他审美不行!”耿兰委屈的眼眶中泪珠闪烁,她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可是,姑姑你吓晕人就得负责呀。”贝贝挺着小胸脯,“小姑姑,好孩子就要勇于承担错误,你不乖哦。”
被小鬼头教育的耿兰嘴角抽抽,“我又没说不负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