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三台车到底是啥情况!?”强子嘟嘟囔囔的拿出望远镜,他从车窗探出半个头,尽力想穿透阴霾密布的空气,看清尾车的情形。
“你先坐回来,身子别往外探!”板砖一把将强子摁回在座位上。
“可是,哥,我好像看见了杨芭乐!”强子坐定,对着陈尘宁说。
什么?陈尘宁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车尾,一辆小越野车疯狂地追着咱们,里头那驾驶员很像芭乐姐,距离近的时候能辨认个大概,一个转弯就看不清楚了。”强子解释道。
“你肯定看错了,她怎么会在这里?!车队安全第一位,我们要迅速通过这个危险路段。”陈尘宁看着高速两旁一闪而过的,标注着‘小心落石’的黄色警告牌子。
“万一真是芭乐,怎么办?她也在辽西。”板砖凑近了问陈尘宁,“大宁子,你赶紧打个电话问问吧。”
“不用。”陈尘宁带一点怨气酸酸地说,“她在弄沈南的新牧业方案,老汪小汪对她都器重的很,这会儿怎么可能有时间跟我飙车。”
“头车,头车,我们是尾车!胎压几乎没有了,能不能接应一下?”手台里再次传出滋啦滋啦的声音,似乎有个女声尖叫:“啊!有落石——”
随后,无线电那头一片静默,任凭陈尘宁再怎么呼叫,对方都没有回应。
强子吓的连没有表情都没有了,呆呆地看着陈尘宁的脸,“哥,咋办?”
“把手台步话机给我!”陈尘宁接过来就对着步话机喊道,“你们稳住!头车马上减速来接应你们!”
陈尘宁转头对板砖道:“我们减速让开主路。哥你赶紧安排2号车到车头,带领车队尽快提离开,我们减速等尾车跟上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好!”板砖同意,“强子,你先连线救援部门,保持通讯畅通。”
车队在路上,就如同船只航行在大海上,必须听令于一个大脑(船长/车队车把头),所有队员必须服从。
这个大脑就是车队把头,或者船长。
当然车队把头和船长一样,奉行着“船在,人在”的道义准则!不到万不得已,船长/车把头也决不能弃船。此人,必须与船共存亡。
以上准则,陈尘宁深以为然。
板砖用无线电,引领2号车位的货车暂时开头,一路加速驶过。
陈尘宁转到隔壁车道,让路给2号车。
2号车鸣笛一声,加速开过。
陈尘宁在隔壁车道上稳稳行驶,缓缓减速。
板砖拿着Pad,身边的车子每路过一辆,板砖就手动计数一次。
越数,板砖的脸色越凝重……
旋即,板砖一把抓起手台,呼叫尾车:“胎压如何?”
“几乎为零。”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你们超过1号车了吗?”板砖问。
“目前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板砖一下关闭手台的电源,对陈尘宁说,“我艹,大宁子,完蛋了,我艹他妈的!后面跟的不是我们的人!”
“宁子,我刚手动核对完毕系统中所有车辆的记录,车队的数儿和平台录的,艹他妈的,对不上!!!“板砖说,“要出大事儿!”
这时,天空中的炸雷接二连三地从天际而来。
暴雨混杂着冰雹砸在路面上、车子引擎盖上、车子前挡风玻璃上,陈尘宁的视野一下变得极差。
路面上开始出现大量的碎石,不时还有山体石头裂开的炸响传到耳边,听起来十分可怕。
陈尘宁沉默了几秒,接过板砖的手台,拨开电源,里面的声音一下子传出来,声音甚为凄厉:“头车……头车!陈把头!我们驶进了落石区!胎压为零!请求援助……啊——救我!”
“我们不用管他们!谁知道混进来的是些什么妖孽!这里也很危险,陈把头!我们快开出去!”强子急急的说。
陈尘宁减速,靠边停车,停在紧急停车带上,他找出雨衣和反光棒带在身上,回身吼道:“板砖哥!你带强子先开1号车出去!强子,步话机留给我用!你现在给我叫救援,更新我们的坐标!立刻!马上!”
“宁子!大宁子!”板砖大喊一声,“你要干啥!不要拼命啊!”
“后面有三辆车的人命!不能不管!你们快走!”狂风暴雨中,陈尘宁飞身下车,转身关上车门。
此时,杨芭乐也已经开进了一片冰雹暴雨里,她眼前天黑得就像世界末日,乒乓球大小的冰雹砸在车窗上,震得芭乐耳鸣声阵阵!
突然间一声巨响,一块落石砸在芭乐车子前方几十米位置,芭乐一把方向盘紧急转向,车子擦着落石边缘而过,车门车身被挤压得深深的陷了进去。
但是芭乐没有踩刹车,她不能停车,不想停车,她只想尽快冲到陈尘宁身边,像是一只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