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宁看着汪师函这鬼畜般跟杨芭乐搭讪的样子,他心中波涛翻滚,冲上去刚举起拳头,就被王参谋死死拉住。
随后,芭乐收拾东西独自离开。
而陈尘宁不可能跟着,只能目送。
毕竟连杨芭乐住在什么地方,陈尘宁都不知道。
“兄弟,你混的太苦了,今天晚上哥哥请你喝个酒吧。”王参谋目睹陈尘宁此刻的境遇,心里凉凉的。
王参谋拍拍陈尘宁的肩膀说:“你先回去换个衣服,我去找你。”
王参谋再见到陈尘宁的时候,陈尘宁正坐在出租房门口的一排共享单车上,已经抽掉了好几根烟,烟屁都摁在还剩一个底儿的矿泉水瓶子里。
“小陈同学,你更新一下简历,找一份写字楼有暖气的工作,它不香吗?你去你家企业上下游公司兼个职,它不香吗?”王参谋质问陈尘宁,“你有必要这么颓吗?你这一身武功,每天就出摊卖个烧烤,有意思么?”
王参谋说着,抽走了陈尘宁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继续数落陈尘宁道:“跟你说了,抽烟不好,头顶有盖的地方都不能抽烟。”
陈尘宁没说话,揉了揉头,搓了把脸解释说:“您知道找工作要做背景调查和尽职调查吗?我沉寂下来,只能对关于我爹的官司有益无害。”
“那你呢,你来沈城干啥……”陈尘宁心里翻滚,主动换个话题,问王参谋。
王参谋继续说:“我媳妇娘家是沈城的,所以我跟单位申请借调过来。媳妇看的太紧,手机零钱就剩这么多。”
王参谋看起来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一按手机屏幕,自己说道:“哥给你转一千五零用。你先混个温饱,我和你不一样,我——”王参谋的节奏打的,很难让人插话。
“哥,你这入赘啊。”陈尘宁一把搂住王参谋的肩头,说:“参谋哥,咱俩混的都够惨的。”
“生活太苦,你需要抽离。”王参谋掰正陈尘宁的脸,说:“走,去个猛点儿的酒吧喝酒,对你身心发育有好处。”
“我肯定只待十分钟就走,你结账。”陈尘宁说。
于是这二人一人扫码骑走了一台小黄车,一直骑到在沈城音乐学院西门停下。
周围除了便利店和书报亭,别的啥也没有。
“妈的,这儿哪儿有酒吧?蒙事呢你?”陈尘宁冻的直搓手,从自己大卡其布裤兜里又掏出一盒中南海,找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陈尘宁于是伸手搜王参谋的身,果然从王参谋衣兜里掏出一个快捷酒店送的打火机。
“哥,你能不能找个每宿五百元以上的店。”陈尘宁说。
“不能!”王参谋说,“我找性价比高的!”
“你丫说的猛地儿在哪儿啊?”陈尘宁点烟,问道。
“好找的地儿能有猛料吗?”王参谋一伸手把陈尘宁点燃的烟抢过来,扔进垃圾桶,“头上有盖的地方就不能抽烟,明白么。”
王参谋知道陈尘宁心里的苦,所以故意调侃让他轻松一些。
死了爹的孩子,即使已经三十郎当岁,也算突然变成了孤儿。
王参谋说的没错,仅与音乐学院西门一墙之隔的胡同里别有洞天。
隔音门就嵌在墙体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门从另外一侧被打开,陈尘宁差点没被里面传出的音乐震飞。
服务生把他们领到靠舞台的高脚桌边。
“二位哥哥来点什么?”服务生问。
“我要可乐。”陈尘宁说。
“幼稚,给爷们儿先来四扎啤酒。”
灯光忽然全暗,红色的追光缓缓亮起的时候,舞台上的表演动作总归有些暧昧。
王参谋不停的喝冰镇啤酒,在这大冷天里,他额头还是冒汗。
由远及近,陈尘宁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一个女孩来到自己身边。
女孩浓妆,卷曲的长发散在肩头;女孩的小腿,微胖。
高跟鞋很性感,鞋带一圈圈的绕到膝盖上。
陈尘宁想,这姑娘的打扮,看着不太良家。
“我那边待会儿。”王参谋很有眼力见儿,此情此景下,他屁股一扭,端着扎啤向另外一桌走去。
女孩看见王参谋离开,凑到了离陈尘宁更近的位置,近到陈尘宁都可以看见她后颈的小汗毛。
陈尘宁打量着女孩,长相一言难尽,尖尖的脸形,细长的眼睛,假睫毛长的要命。
唉?这才间隔一个小时,又见面了?!
“你这么爱打工?一份接着一份的。”陈尘宁问。
“爱打工?我是爱钱!”女孩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鞋带,抬头问:“咱俩认识吗?你管我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