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尘宁带车出差次日,汪师函约杨芭乐在公司隔壁的咖啡店吃早餐。
星发克的玻璃窗高脚凳边,汪杨两人并排坐,一人手里一个蔬菜卷,这个局面略尴尬,且让芭乐有点紧张。
“入职这段时间,你感觉如何?”汪师函问。
“您是指?总助的工作?”芭乐重复一遍汪师函的问题,然后借着这个时间赶快思考,“我觉得工作还能应付,倒是看您非常忙碌,也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
“我忙么,哈哈你看出来啦?运营嘛,本来就是千头万绪,尤其是物流业,一停下来就是死,不能停止,就像电影里说的那种没脚的鸟,得一直飞。”
就是有一种鸟,生来没有脚,一生只能在天上飞,累了就睡在风里,这种鸟一辈子就只能落一次地——杨芭乐在脑袋里极力回忆这段台词。
“落地就是它死的时候。”汪师函今天沾染了诗兴,接着说。
“所以你今天就给咱俩点了蔬菜卷当早餐,没有肉,因为不忍心吃鸡(鸟)肉。”杨芭乐灵机一动,打岔是缓和气氛的第一优选。
“因为今天餐厅放出了饵,但还没没抓到鸟。”汪师函居然接住了这个梗。
芭乐一愣,两人目光有交接,都笑了。
“你真可爱,你比我在见过的其他所有女孩都可爱。”汪师函侧着脸说,“鸟死掉下来就会被粤菜馆烤成乳鸽,你男人那烧烤摊可能也有这项业务……”
“哦哦,我男人……他主要经营烤羊肉串。”芭乐打着哈哈,脑海里闪过阿飞正传的OST:物流业就是在路上,每一秒钟都算钱。
杨芭乐隐隐约约觉得,汪师函这么一本正经的装深沉,可能是在憋什么大招,难道要“抓鸟”?
“你看我是不是那种鸟?”汪师函问芭乐。
“这——”
“我也是!我的鸟腿,一只被我爹老汪抓着;另一只被,被黄蓉给抓住了。俩腿儿都不归我自己了!”小汪在姑娘面前抱怨者,“黄蓉这女人和我爹越走越近——挺趋利啊!我现在就剩你了!帮我抓坏鸟!做业务!”
她完全没有心思听汪师函的话,她开始担心起陈尘宁来。
从误打误撞相识开始,杨芭乐和陈尘宁的生活就纠缠在了一起,对于这个背负一身故事的、孤勇的、仗义的、实干的、调皮的、臭贫的、爱哭的、开朗的男人,她开始每一天都在牵挂着,虽然对他,她还没说过爱字。
一切都是在路上,此时此刻的陈尘宁脚下踩着油门,经过一夜的奔波,和强子AB轮着岗,此时他带领下的车队已经完成接货,在回沈城的路上。
车队迎着地平线上升起的朝阳,车头的队旗在晨风中舒展。
“即将完成任务,回程顺利!”陈尘宁给板砖发了一条短信。
强子揉着头发,睡眼惺忪的从驾驶舱后座上爬起来,伸手打开驾驶台的收音机,问道:“尘宁哥,你开了几个小时了,困不困?”
“没事,精神着呢。”陈尘宁拎起手边的红牛,耳边响起收音机的“晨起新闻快报”。
“市场快讯,沈城冷链市场最近出现货源紧俏,运力不足的现象,为了确保沈城的食材供应,为了公正透明的维护市场秩序,本市监管将启动企业物流平台的资源检查——”
“呦,这啥意思,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呢。查就查呗,我们平台的软硬件操作都是按照操作守则来的,谁查也不怕。”强子接过陈尘宁手边的红牛,一口气干掉一罐。
“停车检查!”果不其然,车队接近高速检查站时,一字排开的穿白大衣的检疫人员手持设备,出示工作证、检查许可令后,准备进行检查工作。
“大家不用着急,靠边按次序停车,我们先准备好证件和肉品的检验检疫证书,准备接受检查。”陈尘宁按下车队头车的手台步话机,通知后面每一辆货车的驾驶员。
检疫人员分成几组人,调取货车的平台记录后,分别进入货车后舱进行测温,用试纸现场检测酸碱度,同时抽样本带回实验室进行化学检测。
随后工作人员在通过检测的车辆车门上,贴上“通过”的条形码。
“没事,板砖哥,我们在沈城入口外耽误一下,有检查站检查,稍后进城,中午之前可以卸货。”陈尘宁在板砖打来的电话里报了平安。
突然间,最尽头的那辆货车处,传出的检测设备尖利的报警声。
陈尘宁赶紧用手台呼叫那辆车的司机,却发现根本搜索不到那辆车的编号,时间要紧,陈尘宁急忙跑步过去查看。
尼玛,从那辆车驾驶室里爬出来的司机,陈尘宁怎么觉得如此眼熟——就是那俩“油耗子”!雪天高速上追堵自己那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