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车上,黄蓉再次打电话给汪德,仔细问了一遍,汪德这才把事情原委跟黄蓉道来:这次汪师函、汪德被扣,谈判中断,都是有原因的。
第一、午餐招待以太给上了辽西羊肉炖酸菜!酸菜!触了小汪的逆鳞。
第二、席间谈判继续,自然是以太坚持要求沈南先吃下冷链仓库失火中的货品损失,五千万,然后在谈后续合作。小汪请示老汪,老汪死也不干。
第三、汪师函和小山——这俩人打起来了。
汪师函目送黄蓉搭车前往县城采买衣服后,他看着自己这一身黏糊糊的早餐奶,心中无比躁郁,对着“以太”两个大字的黑石雕塑,狠狠就是一脚。
汪师函踹这一脚,小山就不干了。
“你踢谁呢?这雕塑是你能踢的么?”小山小碎步跑上来,指着王师函的鼻子就骂。这小丫头还一路助跑过去,她一脚就踹在汪师函小腿上。
“凭什么你能往上面泼奶,我就不能踢啊?”汪师函火也上来了,一掌把小山推开。
“我是谁?!你特么算老几?能跟我比!”小山嗓门大了起来,扑过来大喊,“我就能!只有我能踢!你就不能!你不配!明白么!”
“给老子滚!”汪师函抬手一把将小山推倒,对着雕塑又踢了一脚。
小山一个姑娘家,架不住汪师函这一掌,她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摔的两眼冒金星。
板砖往这边狂奔,也没赶上阻止这场“武斗”。
蔓主任目睹了这场打斗,他亲自跑下楼,扶起小山,送到酒店医务室,还转身嘱咐黑衣保安道,“把汪师函这帮人给我扣起来,下午我找他!小山要是有事儿,我不会放过他们!”
当然小山也没给蔓主任好脸色,她甩开蔓主任的手,只是说:“我要杨芭乐照顾我!”
黑衣保安走到汪师函身边,手一伸说道:“小汪总,会议室请。”
“我已经向老汪总汇报了这件事。小汪总,我,杨芭乐都被扣在会议室里了!”汪德在电话里对黄蓉说,“老汪总他,听起来气的够呛。”
“换我是老汪总,我也能气死!”黄蓉挂掉汪德的电话,她转头看着陈尘宁。
“基本都听到了吧?”黄蓉问。
“芭乐和小山没事吧?”陈尘宁只关心这个。
黄蓉白了陈尘宁一眼,兀自看向窗外,没有接话。
轿车迅速驶回以太度假酒店,陈尘宁和黄蓉刚刚下车,汪师函就慌慌张张的打给黄蓉。
“黄姐,你看该怎么办?”汪师函在电话里说道,“我爸不同意吃下老陈的旧帐,他气的紧急住院了!黄姐,我怎么办好啊?我得立马离开啊,回沈城去看我爸啊!你想想办法。这门口仨保安盯着我!”
“你这是怕你爸万一——你不在身边时,他另立遗嘱吗?你这谈判到一半,要临时撂挑子吗?!”黄蓉也对汪师函决定很无语。
板砖看见车子回来,他小跑过来迎陈尘宁,边跑边说:“宁子,你不在这会儿,可热闹了。汪师函叫以太给扣了!杨芭乐,也被扣在会议室里了……”
陈尘宁抬头,看见汪师函在只能开一角的二楼房间小窗户里,疯狂挥手。
“黄姐。你这衣服买的正是时候。”陈尘宁看了一眼黄蓉手里的购物袋,又看一眼汪师函在窗口挥舞的手,说道,“我跟汪师函换身衣服,把他换出来,你带他先回沈城。”
“你要替他?”黄蓉再次确认。
“我不妨当一次杨大郎,替宋太宗赴金沙滩鸿门宴?”陈尘宁反问,“我帮你的主子一把,这不好吗黄姐。”
“宁子,你要干嘛。”板砖担心的问。
“我要盘出一山活水。”陈尘宁似乎胸有成竹,在板砖耳边轻声说道,“板砖哥,如果我开口借老杨叔三千万,两个月给他翻番,同时我能让沈南开个口子,让高速停运的货车车队入沈城,你说老杨叔能同意不?”
“那肯定可以。三千万对老杨不是大事。”
“好嘞。”陈尘宁揽了一把板砖的肩,轻声坚定的说道,“哥,帮我一把!”
二楼窗外是阳台,高度并不高,壮年男人想扒开窗户,溜进溜出还是做得到的。此刻,呆坐在会议室一角的芭乐,看见陈尘宁奋力攀上二楼,翻越窗台,孤身来救,她的心脏咚咚直跳,她的心里有朵花开。
顾不得多言,陈尘宁和汪师函交换了衣服。
黄蓉在楼下接应,掩护着汪师函和汪德,顺着以太酒店周边的绿化带,步行溜走。这一系列行动,黑衣的保安未觉察出异样。
“我想留下。”杨芭乐对陈尘宁说。
“不用,你先下去看看小山。”陈尘宁揉了一下芭乐的头,说道:“你小心点。”
“嗯。”杨芭乐答应了,她感受到“摸头杀”的温暖。
于是,穿着早餐奶浸染的“奶味”西装坐在会议室里的,正是陈尘宁。板砖陪在他身边。
会议室门口保安几番巡查经过,看着这一身脏兮兮的西装的人还在,就当作无事惊扰。
少顷,陈尘宁听得会议室门口的脚步声。
保安帮蔓主任打开会议室的门。蔓主任身后一众黑衣保镖,各执棍棒守护在侧。
“呦。”蔓主任看着面前的陈尘宁,他先是一愣,旋即恢复自然,微笑着说道:“‘汪’少,咱们又见面了。”
“那是,很荣幸。”陈尘宁回答的不卑不亢。
“很好,还是我们谈吧,我喜欢跟你谈。”蔓主任嘴角微笑的弧度不变,“骁勇将军只身入辽营,我欣赏你的胆识。”
“您过奖了,我们在商谈钱。”陈尘宁一笑,“反正失火仓库已经是步死棋。您都看到了,沈南的调性如此,绝对不会帮老陈处理这些包袱的。”
“那么,你的建议呢?”蔓主任微笑着问。
“三千万现金,陈氏企业采购合同的缺,杨氏物流平台帮以太吸收掉,蔓主任看可好?五千万的坏账,和三千万的现金相比,意义可完全不一样。”
“以小博大,你可以呦!江湖套路你很清楚嘛,是员猛将啊!”蔓主任眉头一挑,“敢问你,陈姓?”
“但,有一个条件。”陈尘宁没有正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