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摆出一副酸溜溜的表情,陈尘宁没空搭理她。
“HeyAressa!”陈尘宁意识到自己头上还裹着白毛巾,赶紧一把摘下来。
“陈尘宁?!真的是你?!你来新加坡了?”Aressa确认这人真的是陈尘宁,她用手捂住了嘴,“Oh my gosh~真是是你,我不敢信哎!”
“呀,原来你俩认识啊?”光头老板赶紧起身,给Aressa腾个座位,面对陈尘宁说道,“哎呀你说多巧,Aressa就是我提到的那位我们餐馆的常客!原来你们俩是熟人,哈哈哈,世界也真是小,都在我这小店里聚齐了。”
“Aressa小姐,你今天吃点什么?”老板娘赶紧张罗,“和以前一样?那个东北沙拉——大凉皮?”
“好哦,好哦!”Aressa不客气,直接坐在光头老板腾出的座位上,把香奈儿和电脑包全扔在地上。
“呦,这大姑娘还真不客气,你俩真腻歪,没眼看。”小山嘀嘀咕咕地说着,端碗起身,“我吃饱了,我把碗送回厨房去,你俩这种前任慢慢聊得了。”
“你别闹,自己先去别的桌子把作业写完。”陈尘宁紧着张罗小山的功课。
“你没有变样哦,还是很精神,这身衣服——尤其精神。”Aressa坐在陈尘宁对面,她的眼睛中闪烁着星星。
Aressa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还记得彼时同在伦敦求学时他的样子,那个意气风发的,出口成章的,思路缜密的男人。
那人高大俊朗,他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在泰晤士河边晨跑,在草坪上休息,在学校酒馆里宿醉,在答辩时的口若悬河,在课系里舞会上对自己笑,拉起自己旋转。自此,那人也在自己心里扎了根。
Aressa记得最清楚的是,在硕士毕业典礼前,Aressa自己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心情和说辞,等第二天授帽仪式完成后,就去鼓起勇气,刺破暧昧。
那时候,自己还以为的心里暧昧够浓了,到了可以挑明的时候,毕竟毕业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再羞涩不开口就没机会了。
仪式当天,是个伦敦城难得的好天气,商学院的草坪绿草茵茵,各位准备接受学位的学生,和衣冠整齐的观礼家长齐齐坐在草坪边的椅子上。
Aressa的叔叔在Aressa戴上了硕士帽后,站起来对她鼓掌。Aressa的视线则在观礼人群里寻找着谁——不远处就站着自己中意的男人,他似乎正在和自己父母起争执。
Aressa非常了解,陈尘宁是中国人,这次他的父母也是不远万里,特意来到伦敦商学院观礼。
此刻,陈尘宁和父亲争执的很凶,老父亲一脸的怨气,说了几句之后,拂袖而去。
陈尘宁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旁边的夫人正在劝解父子的冲突。因为下一个,就该陈尘宁上台接受学位了。
此情此景中,Aressa突然没了勇气上前找他说话。
时机不对吧。
缘分就是这么不小心,一个场景错过了,话就说不出口,情分可能就凉了。
Aressa不知道的是,当时她所目睹的冲突,正是老陈让陈尘宁毕业后回沈城,入职自家公司,而陈尘宁决议要独自闯京城,父子二人因为意见不和而争吵。
而这父子二人——一向意见不合……
Aressa更不知道,此去一别,陈尘宁毕业回国后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和历练。
所以,Aressa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穿着背心拖鞋,头发短短的全部朝天直立的陈尘宁,她小心地礼貌问到:“你这样子,其实,还是很帅哦……那个我,以前在英国见过你的爸爸妈妈,我是说,伯父伯母他们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