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丘打了半天家里的电话，过了好半天，毛金兰来接起来了。
毛金兰有些紧张地道：“和丘，乔乔和人打架，你爸和你白叔还有你林阿姨都去派出所了。”
白峰和许丹也去了。
毛金兰独自在家看孩子，这心都是揪的。
沈和丘：“……”
他过了好半天才找回了神智，然后道：“和谁打架？小流氓吗？”
“好像是张明德的儿子，大庆和大龙他们都过去了。”
嗯？张涛？
那不可能，小朋友打架不可能闹到派出所。
肯定是张伟那个没品的王八羔子。
沈和丘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张家祖宗，跟老宋说了一声：“妈您别担心，我马上去找人问问情况。”
然后他就给北京的王驰打了个电话。
她出身名门，上次来了一趟，和本地搞文艺的干部关系都不错，能叫人打过去问问情况。
……
而这时候，本地派出所已经被挤得到水泄不通。
张伟一口咬定是去找自己弟弟的，白乔乔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来把他打了一顿。
他还把张涛偷偷养狗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明德一听，立刻对着张涛破口大骂：“你娘的个小王八蛋，跟你说了不要养那个破玩意儿！它有狂犬病你知道不！你自己要死，被咬了还回来传染给我们！”
说完在派出所就冲过去两个大巴掌抽了过去，把张涛打得脸都肿了。
他捂着脸，仇恨地看着自己老爸。
他是打儿子，按理来说别人也管不着。
可白乔乔就是冲了过去，一边哭一边骂他：“你不能打他！根据《未成年人保护法》，你这是家暴！那么多人都看着，警察叔叔你们不能不管！”
警察：“……”
张明德吃惊地道：“老子打儿子，还犯法啊？”
“你就是犯法！”
严大龙若有所思地看了严大庆一眼。
严大庆：“？？？”
白胜利的脸色很难看，看女儿哭得那么伤心，想去把她搂过来。
白乔乔却冲过去，直接拉着张涛的手，拉起他的袖子，哭道：“你们看！这些都是今天他们家的司机打的！都是他哥哥叫的！”
张涛今天和司机打架，确实是受了伤的，手上、脖子上都是伤口。
他就站在那哭。
一个平时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站在那一边抹眼泪，一边无声地哭泣，是很让人心疼的。
白乔乔就哭得比较不含蓄，她本来就戏精，还特地观察过毛芬芬是怎么哭的。
这时候必须伸长脖子，扯着嗓子，才能最大程度地制造噪音。
“他们跑到学校来打张涛，我让他们不要，他们还想打我！张涛说他爸爸妈妈要离婚了，家里一分钱都不给他，他们都欺负他！”
张涛：“？？？”
不过……好像说的也是真的。
他被触动了伤心事，又哭得更凶了。
白乔乔跑过去拉着白胜利，哭道：“爸爸，我是看张涛很难过，才陪他说说话的。谁知道张伟这个王八蛋突然带着司机冲过来打我们。爸爸，我好怕……”
张伟都傻眼了：“我明明是去教训我弟弟的，他把那个狗……”
钱校长顿时暴跳如雷，指着他道：“不管是什么理由，你也不能追到学校来打那么小的孩子！你那个司机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周校长也很暴躁：“对啊！这么小的孩子，难道会说谎吗！”
白胜利搂着女儿，盯着张明德：“姓张的，这事儿没完！”
严大庆也道：“今儿这事儿，你不给出个交代，是过不去了。”
张明德：“？？？”
他心里骂了一句“草”，心想有你严大庆什么事儿？！
对啊，特么的严大庆为什么在这儿？！
可他就是跑来充人数了，张明德也没办法。
警察同志也是很头痛，道：“大家不要激动，都冷静一些，我们好好谈。”
张明德毕竟是个人精，眼看是犯了众怒了，只好缓和了些态度，一边给大伙儿散烟。
“这事儿是我家大儿子做得不好，我回去好好说他。说什么要打乔乔，那都是误会。老白啊，咱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为小孩的事儿闹成这样，不值当啊。”
他也是捏准了白胜利是个面人，一般伸手不打笑脸人。
然而女儿都吓成这样了，白胜利是不可能会就这么算了的，他直接一把打掉了张明德递过来的烟。
白峰冷冷地道：“要攀交情也得回去说，都到了派出所了，不如就把这事儿抬到明面上来说清楚。”
白乔乔哭道：“爸爸，哥哥，他们回去会打死张涛的。”
张明德僵了一下。
许丹直接走过去，把张涛拉到自己身边，对他道：“张涛，你别怕，如果回去，他们还虐待你，你就跑到派出所来报警。”
张伟烦躁地道：“老子揍儿子，天经地义的事情。再说我们是为他好再教他……”
许丹冷冷地打断了他：“家暴未成年人，要坐牢的。”
严大龙盘算了一下，哎，老子已经成年了。
警察同志在旁边坐着，不得不出声道：“没错，有话要好好说嘛，我们不兴暴力对待那一套啊。”
张涛这才把头挨在许丹怀里，无声地继续哭了起来。
张明德眼珠子转了转，就道：“吓着孩子了哈，其实没那么大的事儿，我们也没必要闹成这样，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不？我看，你们说个章程出来，我是真心知道错了，到时候，让我家大儿子，挨个去赔礼道歉，你们看行不？”
白胜利的脸色还是很难看，低头看了女儿一眼，有询问的意思。
白乔乔哭着摇头：“我不要！他们到学校来打小朋友，是犯法！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
负责这个案子的民警正一个头两个大，突然值班的同事过来，跟他说有电话来询问，他就先出去了。
趁着警察同志出去了，张明德还是那副样子，摆出了低姿态，一直跟白胜利道歉。
周校长和钱校长他们都数落他。
“竟然带着那种人跑到学校来打孩子，影响真的太不好了！”
张明德做得一手好戏，一直低头说：“是，是，我回去会好好说我家大儿子的。”
他甚至还俯下身跟白乔乔认真地道歉：“乔乔啊，吓到了你了，真是对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