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走之前又将自己伪装成金光圣母的模样，除了走路有点飘，和之前没什么区别，顺顺利利地回了青云斋。
苏禾迎上来，看她一脸的傻笑：“怎么样，成了吗？”
“文昌帝君不在。”柏一说道，欢欢乐乐地蹦回了自己房间，门一关，外面就听她咯咯地在那儿乐呵。
苏禾指了指她的房间，转身问黄帆：“没见到帝君怎么去那么久，回来还笑成这样？”
黄帆指了指她的脖子，苏禾不明所以，一个劲地追问，他只好明说：“药神去见了小师弟，他们做了我们昨儿做的事。”
苏禾猛地反应过来，伸手捂住脖子，嗔骂了句“讨厌”，跑开了。
*
狄沅合上书，心情很沉重，大化造毒丹他听说过，天君那儿有一本《仙云闲治》，书中就提到过大化造毒丹，虽然上面关于毒丹的文字没有那么详尽，但神仙们自发灭毒那件事，《仙云闲治》上写得清清楚楚，从策划者到参与者，包括被消灭的炼毒丹者，全部记录在案。所以狄沅很清楚，炼制毒丹绝不是轻轻松松简简单单的服毒就好了，这是在同三界为敌。
不单单是仙界，是三界，就是魔界也不能容忍有毒丹修炼者的出现。
同木黎打个招呼，狄沅来到偏殿的密室，木白正打算将一把毒药塞进嘴里，狄沅突然开门吓了她一跳，飞快将毒药藏起来。
“你干什么，这个密室是我的，你总是随随便便进来。”木白不满地说道。
狄沅站在门口站了半天又不知道怎么说，是直接说“我知道你在炼毒丹”，还是委婉一些呢？
“喂，你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出去，关门，谢谢。”木白说道，她手里还藏着毒药。
狄沅有那么一瞬就想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出去关上门就算了，可脚挪了挪，还是走了进来，他将书摊在木白面前，正是描述大化造毒丹的那一页。
木白瞥了一眼，心里一紧，眼挪开，看着密室墙角。
见她的反应，狄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一点都没错，木白真的在炼制大化造毒丹。
“你知道上一批炼制大化造毒丹的人怎么样了吗？”狄沅问道，他不用木白回答，自己讲下去，将《仙云闲治》上的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木白，你这样，是在和三界为敌。”
木白沉默着不说话。
狄沅见她的爪子一直背在身后，伸手拉过来，没收了她手里的毒粉：“以后这些东西不许再吃，你体内的毒仙气让它慢慢消散。”
“狄沅，你会告诉别人吗？”木白拍掉爪子上剩余的毒粉。
“......不会。”
“如果有一天，三界都要杀我，你会是追杀的里的一员吗？”
狄沅看着她：“你不再服毒就不会有这一天。”
“我是说万一，万一仙界的人追杀我，你会站在我这边吗？”木白问道。
“......如果你没有做大奸大恶之事，我会站在你这边。”
“狄沅，《仙云闲治》上有没有记载，那些修炼毒丹的人，有多少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狄沅叹了口气：“他们被追杀，不是因为他们做了什么，而是他们拥有毒丹，毒丹的威力太强了，没有上限，谁都不知道如果一个修炼到极致的人他的毒丹爆发，会不会让三界灭亡。”
“所以，就为了一个未知的可能？”
“还有嫉妒。寻常的仙力修炼，又或是魔力修炼，当达到一定高度时，进展极慢，但是毒丹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不断地吃毒就好，就算没有毒素吃，自己呼出来的毒气炼制一下再服用，也会让毒力增长。”狄沅郑重地说道，“木白，不要再修炼毒丹了，为了你的安全，别再炼了。”
木白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狄沅，谢谢你，但是来不及了。”
狄沅的眉头又搅在了一起：“怎么会来不及，只要你不再服毒，你体内的毒仙气自然会慢慢消散，那时候你就不会依赖毒素了。”
木白笑了笑，漂亮的狐狸眼微微眯起：“我已经进入第三个阶段了，我的毒丹已经成型，并且和仙丹融为一体了。”
她丹田的位置，那儿本来有颗金灿灿圆滚滚的仙丹，现在被一粒丑陋的灰色珠子代替，毒丹的威力越强，它的颜色就越深。
狄沅抿着唇，他怎么也没想到，距离他看到木白吞毒才过去几天，她就已经进行到最后的阶段了，此后她只要不断地吃有毒的东西就能让毒仙力增强。
不，现在不是想她将来会变得多强，现在该担心的是在她强大起来千万别暴露。不不不，就算强大起来也没有用，那次围剿事件有多少强大的毒丹修炼者，最后还不是落到那样的下场，最好永远不要暴露。
木白一眨不眨地盯着狄沅，看着他的脸色不断变化。
毒丹修炼的初期，刚凝聚毒仙气的时候是可以停止的，就如狄沅所说，不服毒等毒仙气消散就好了。到第二个阶段凝聚出毒丹的时候，也不是不能停下，只是有一点点小危险，需要将毒丹从体内排出，然后等毒仙气消散就行。
但是她现在到的第三阶段，也就是最后一阶段，毒丹和仙丹融合了，毒散就是仙丹，仙丹就是毒丹，神仙没了仙丹必死无疑，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只能在这条路上一路走到底。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修炼毒丹进展那么快，书上说的种种困难她都没有遇到，除了一开始服毒的时候会身体僵硬外，后面一路顺风顺水，乘着箭飞都没有那么快的。
她手中有一团毒气，她在等狄沅的反应。
狄沅的眉头皱得要打结，嘴唇抿了有抿：“我上回见到你喝毒液的时候，你在哪个阶段？”他问道。
“第二阶段，那时候毒丹刚刚成型。”
狄沅闭了闭眼：“要是我那时阻止你就好了。”
木白不说话。
“你......”狄沅手握了握又松开，“千万要小心，这件事，绝对绝对不可以被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