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翻了一本又一本，摊在身边一圈又一圈，眼都看花了也没能找到答案。
柏一内视仙丹，它又发生变化了，两个小小的凸起旁多了更小的小尖芽，忍不住吐出来细细地看，终是不得不承认。
她的仙丹，发芽了。
忽而一阵风吹过，面前飘过件大袍子，把她的仙丹顺走了。
就算发芽了，仙丹也不能随便落于他人之手，她顿时追过去，没走两步，大袍子停下了。
大袍子，不是，穿着大袍子的白眉毛神仙高举着仙丹，双手伸向天空：“多少年了，多少年了，终于又等到了，哈哈哈哈，终于啊！”
这般疯狂，莫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柏一一时间不敢靠近，生怕这疯神仙一激动把她的仙丹捏碎了。
白眉毛神仙忽而飘到她面前：“小娃娃，叫什么名？师父是谁？修仙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来的仙界？认识我不？”
他语速又急又快，柏一忙着躲他的唾沫星子，听完只记得最后一个问题：“不认识。”
“这就对了！”白眉毛神仙一拍手，“我已经隐世万年，也就只有那几个老怪物认识我了，小娃娃，你听好了，本仙乃是鼎鼎有名的文昌帝君。”
“文昌君难道不是星君吗？”有疑惑顺口就问了出来。
文昌帝君眉毛一横：“胡闹！本帝君为梓潼神，莫与人界崇拜的文昌星君混淆。”
柏一盯着他手中的仙丹连连点头，见他手一扬将仙丹抛回来，赶紧接住吞回肚中，这才安心了些。
“我这仙丹，有什么特殊之处？”总算回了正题。
“头上长草没看见么？”文昌帝君仿佛看到了一个傻子，胡子都抖起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为什么长草了呢？”柏一满头黑线，和这人交流怎么这么累呢。
“你自己是个什么，自个儿不清楚？”
“是什么？”柏一小心翼翼地问道，她想起在人界地时候被黑白无常追，两鬼差言明她是生死簿上记载的孤魂野鬼，难不成是真的？
“歌斐木生花。”文昌帝君摸着胡子，头呈四十五度仰角望天，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柏一有一些明白，她听过歌斐花的传说。
相传歌斐花是上古时期的神花，孕育了上古神仙的神格，使之永远圣洁，是通往永生之路的唯一风景，四千年发芽，四千年开花，花凋落绿芽出，花叶永不相见。
仙界记载这传说的古老册子已经破破烂烂的了，若不是找书时偶然看见，好奇地翻了翻，她也不会知道这种花。
古书只用文字记载，并无图画说明，她摸了摸额上的印记，莫非这是歌斐花？
“你就是歌斐花，仙丹自然要像种子一样成长，开成一朵花，这才是你仙丹原本的样貌。”文昌帝君掏出一本小本子，这动作分外眼熟。
“往后本帝君会盯着你，潜心修炼，若有不懂之处，可来询问，我一直在这书香阁内，喊一声便知。”
来无影去无踪，文昌帝君带着他的大袍子消失了。
得了不少有用信息，但柏一却更加混乱了，她是歌斐花？这话从何说起，她生前就是个普通人，死后成神，和花没什么关系，最喜欢的花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梨花，歌斐花又是哪里来的。
还有她的仙丹，要发育成花朵的模样，这又是何等奇观。
忍不住将仙丹又吐了出来，伸手戳了戳边上长出来的芽，按照这个速度，不知道变成花的模样要多少年。
“不好好修炼，有事没事拿出来，吓到别人怎么办？”
文昌帝君突然出现，身上换了一件衣服，脱掉宽大的袍子，一件修身濡衣，衬得人精神不少，手里托着三五本书：“你平日的口诀背给我听。”
“神不离气，气不离神，呼吸相合......”
柏一听话地背口诀，没说两句就被叫停。
“就知道你还用着这些老掉牙的东西，仙界这么多年没长进，背这个，好好修炼，别浪费了你的天赋。”
这扔书的气势，倒和叶青云有几分相似，柏一手忙脚乱接过乱飞的书，道了声谢，文昌帝君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将书一本一本地看过，是她从未见过的修仙之法，托额上印记的福，现在记东西记得挺牢，一边看过去，记了个八九不离十，就在书香阁盘坐下来，按照口诀修炼。
缓吞慢吐，她渐渐找到了种节奏，在这种节奏下，仙力仿佛飞舞起来，在身体里加快速度奔跑，天地间的灵力骤然向她聚拢过来，又不慌不忙地朝她身体中汇聚。
在充足的灵力孕育下，她的仙丹又长大不少，芽的底部又多了片小叶子。
这新的修炼口诀果真有用，修炼速度比平日里快了一倍不止。
平日里没什么人来书香阁，无人打扰，柏一一坐就是六天，六天时间将第一本书的内容炼得滚瓜烂熟。
只是炼到最后似乎遇到了瓶颈。
几本书的内容是连续的五个不一样的循环，一接二，二接三，最后的五又回到一，但是她在转到第二个循环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体内转速飞快地仙力。
还来不及转到第二种循环，仙力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顺着第一圈循环走下去。
她试图将仙力拉回来，总是控制不好，要么没拉住，要么晚了些，仙力已经奔过那个转换的点，收不住了。
“文昌帝君......”柏一在空荡荡的书香阁里呼喊道，帝君并未现身，只告诉她自己练。
自己练就自己练呗，大不了多尝试几次。
奔腾着的仙力若是不去控制，它自己会按照第一圈的轨迹走，若是用意识控制，它会慢慢减速，减速还不够，还是会跑过头，即便提早了好多还是不行。
她一点点尝试，将控制点挪到了第一圈中央，这一次有点效果了，仙力有一部分转去了第二圈循环。
这是个好迹象，正当她有点眉目的时候，听见外面九天玄女正在找她，满仙界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