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唉”了一声：“药神心神损伤严重，短时间里是炼不了药了，你去和医药司交代一声，一些短缺的药想想别的法子吧。”
“苏禾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啊，药神怎么会伤了心神？”小神仙很着急，现在医药司的药基本上都是药神配的高端药，难不成要用回之前的低等药吗？
苏禾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我去取库存的丹药，你在这儿等一会。”
“你做得很好。”木黎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虽坐在柏一床边，但对青云斋门口的情况了如指掌。
苏禾小声地说道：“殿下不必夸我，能为药神做些什么，您只管吩咐。”
“只要有人来讨药，前三天给他们所需数量的一半，按照你刚才的说法说，三天后再有人来讨药一概拒绝，就说库存已空。”
“是。”
柏一拿开敷眼的布，冰块融化得差不多了，整块布湿哒哒的：“干嘛要这样。”
“为了让你以后不会被欺负。”木黎说道，“同样是药神，叶青云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而你却被呼来喝去，没想过为什么吗？”
“师父太冷了，冰块一样。”柏一嘟囔着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大家对她的态度与师父有着天壤之别。
“今天天后对你做的事情，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对叶青云这么做。”木黎敲了敲她的头。
一提到刚才的事，柏一扁着嘴，眼里的泪水又开始泛滥。
“不许哭！”木黎板着脸，“好好听着。”
“我也不想的，可是它要流出来，我有什么办法。”她已经努力仰头望天想把眼泪憋回去了，可是憋不住啊。
木黎拧干手里的布，擦了擦她的眼泪：“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摆正自己的位置，认清自己的地位。”
“我什么地位？”柏一抽了抽鼻子，“仙界药神，一个记录在职的神仙。”
“错！是唯一。”木黎捏了捏她的鼻子，“叶青云为什么要去云游三界，一方面是他的爱好，另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药神的地位，东西总是越稀罕越值钱的，人也如此。”
“仙界的医药司人数再多，不及药神的万分之一，有些药只有药神能炼，有些人只有药神能救，你若是不炼药，不救人，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可是不救人他们会死......”柏一小声地说道。
“是这样，所以他们才要求着你，供着你，讨好你，就像对待叶青云那样，连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木黎说道，“可你看看你呢，简直像个打杂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过分，我只是......”
她只是见到有人需要药，顺手就炼了，有人生病了，顺手就治了，有人受伤了，顺手就救了......
“你救人炼药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该太主动地凑上去，并且做一些药神职责以外的事。”木黎说道，“当初天君派你去边界的时候你就该拒绝，并且不该有留在那儿的意图。”
柏一坐起来，伸手戳了戳他：“这是两码事，你是不是故意讲这件事，因为我当初没听你的劝。”
“西北边界相当于流放，无形之中就降低了你药神的影响力，你又想留在那儿，在一些人眼里，这是散仙才有的想法，你也知道散仙在他们眼里是什么样的地位。”木黎说道，“你现在要改变一个观念，这不是你在的龙凌国，不是天子之令不得不从的地方，你要学会拒绝，以药神的身份，拒绝天君的要求。”
“你还不是要我和你一起去昆仑虚东。”柏一嘟着嘴说道。
“这是两回事！”
“我知道啦，知道啦，你接着说。”
“还记得在军营里我和你说的话吗？”木黎忽然问道。
“不妥协，不让步，这样才能活得自由。”柏一低着头揪着衣角，“我也这么和别人说过，然后他就被杀头了。”
木黎抬手捂了捂脸：“你是想气死我？”
“这是事实嘛。”
“所以你就记住了半句话？这种强硬的态度有一个前提，就是你有让人正视的资本，就好比你现在的身份，药神，药神！你觉得天君为什么要将九天扇赐给你，仅仅因为你赢了狩猎大会的胜利？错了，当时没有你，龙王就会获胜，若是龙王获胜，天君定会找个由头赏赐给他些其他的东西，但不会将上古神器九天扇给他，但是你就不一样了。”
“现在你有没有对你药神的地位稍稍有那么一点正确的认识？”
柏一点了点头：“要是龙王赢了，天君真的会不给他九天扇吗，还能这么不守信用的吗？”
“你......真的是......”木黎喝了杯冷茶水，坐去了桌子旁。
柏一麻溜地翻下床，赤着脚跑到木黎身边坐下：“你别生气嘛，我懂了你的意思的，就是我以后可以在仙界横着走。”
“你啊，就是刻意气气我。”木黎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苏禾来找我的时候我出去了，所以来晚了些，路上一点儿都没耽搁，寒阳都累惨了。”
“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柏一伸手拨动着桌上的茶杯。
“但，我还是来晚了，让你受了委屈。”木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很郑重地说道，“对不起。”
“你要带我吃好多好多好吃的来补偿我。”
“好。”
“我要吃你亲手烤的烤鸭，烤鸡，烤兔子。”
“好。”
“还有酒，我自己酿的梨花酒喝完了，你帮我酿。”
“好。”
“我还要去看仙界最美的风景。”
“好。”
“暂时想不到别的了，就算你还欠我三个要求好了。”柏一托着下巴。
“好。”
“真没劲，什么都答应。”
“因为是你提的，所以我都答应。”
口上发出不屑的“切”，嘴角却不自觉地扬起，心里喜滋滋甜蜜蜜。
木黎走之后，柏一叫来苏禾，看着手里的茶杯：“苏禾，我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药神您有求必应，这应该算好说话吧。”
“你觉得，我是不是要坏一点。”
“坏不至于，但您该像太子殿下说的，端起来。”
“这样啊......”柏一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