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昌帝君聊了一下午，柏一对昆仑虚东也算心中有数，她这两天在书香阁潜心修炼，只等木黎来唤她走。
昆仑虚东开启时日不定，但根据种种迹象，就是这两天的事了。
这天她仙力刚转完一周，木黎就来了书香阁，他知道这里鲜少有人来，是柏一的秘密基地。
走上二楼密室敲了敲门，柏一从里面将门打开：“要出发了？”
木黎点点头：“现在过去刚刚好。”
“踩着点去，不怕晚了。”柏一随他往外走，寒阳早早地等在门口，见到她撩了撩蹄子，很是兴奋。
“就是要晚一点，先去了捞不到好处。”
还有这种说法，她倒是第一回听说，不过木黎是主力军，他说慢一点，她自然是不急。
原以为昆仑虚东在三界之外，没想到这次的入口就出现在灵山大脉，柏一也算是知道天君一定叫她去的另一原因，还有谁和她一样讨灵兽喜欢的吗，也没有谁拥有的灵兽比她的五小麒麟品阶高了。
来过一趟的地方，自然不算陌生，进了灵山大脉她就将绯染放了出来，回到熟悉的地方，五小麒麟满山跑，知道他不会有危险，柏一也就放纵他四处蹦跶。
“昆仑虚东在灵山大脉深处，那里大多为成年的高阶灵兽，我们尽量绕开他们的领地，不去招惹。”木黎说道，“前不久我来探查的时候，已经找好一条合适的路了，能平安通往入口。”
“嗯。”柏一应了一声，“苏禾与我说过。”
之后两人再无交流，只默默地走路，寒阳觉得气氛奇怪，打个响鼻想打破尴尬，但他响鼻打完，依旧是诡异的安静，他砸吧了下嘴，加入沉默的行列。
木黎不由自主地看向身边坐在金斑虎上的柏一，她身形有些瘦小，坐姿很优美，双手交叠虚扶着金斑虎的颈脖，手指纤长如葱玉，粉嫩嫩的指甲修成完美的形状。
她双颊丰满，透着微微的红，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路。
十九岁就是上位神，容貌也保持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只是从她的眼神里很难看到少女的不谙世事，反倒像历尽了人生的大喜大悲。
因为姬玉琳，她想要远远地躲开，他在想，若是她想起他是谁，还会逃吗？他该怎么和她说，他们很久很久前就认识，且关系匪浅，什么时候才是最恰当的时机？
西北边界的时候，他过于冲动，好像有些吓着她了，可是她不在意的样子叫他心里烦躁。
不知道去哪里转悠的五小麒麟回来了，窜到金斑虎头上蹲着，柏一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没想到他嘴一张，吐了。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吐出来的灵果，上面还沾着绯染的口水。
是，这些灵果都很稀有，里面有几个甚至是炼制塑骨丹的材料。
但，你难道不能好好地带回来吗！
一把提溜起五小麒麟，扔垃圾一样甩出去，连带着他吐出来的灵果，全部丢了出去：“洗干净了再回来。”
木黎好笑地看着她，明明很生气了，却只像个孩子一样鼓着嘴，模样分外可爱。
嗯？刚刚被她摔出去的绯染您是没看见吗？
绯染四仰八叉地躺在草丛里，前一秒还在享受爱的抚摸，下一秒就被这样对待，女人啊，真是种奇怪的生物，即便他这样博古通今的灵兽也看不懂。
默默地捡起灵果，找了条小溪冲干净。
他们走了大半日，找了片空地休息，绯染用大树叶子包着灵果带回来摊在柏一面前。
“塑骨丹。”他说道。
方才没有仔细看，现在一看吓了一跳，塑骨丹的材料基本上全了，药材的品质极佳，她能炼出比那三颗品质更好的塑骨丹来。
将其他药材收起来，只留下塑骨丹的，清点一下，少了一味：“没有落生角。”
柏一说道，看向绯染：“塑骨丹只怕是炼不成了。”
五小麒麟满脸的失望，头低下来，下巴磕在地上叹气。
“这些药材本来就难寻，你今天一下子找到这么多，算是奇迹了，有什么好失望的，这些药我帮你收着，一收齐了就给你炼，你的丸子吃完没，先给你炼几个丸子？”
柏一伸手推他撅得半天高的屁股，绯染顺势倒下，在地上滚了几圈，药丸子哪里能和塑骨丹比，他想要快点进入成长期啊。
“我这儿有落生角。”木黎说道，从仙丹中取出，巴掌大的薄片，晶莹剔透，比柏一之前用的大多了。
“不用了，等我们从昆仑虚东回去，我就能拿到落生角。”她倒不是想食言，只是觉得可以用其他东西和文昌帝君换。
“有现成的为何不用，你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去。”木黎将手里的落生角往前递了递。
绯染狂点头见柏一不接，他上前拿过来，放在那堆药材中间，蹭到柏一怀里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她。
“若是你有需要的丹药，尽管和我说。”柏一说道，也算是接受了木黎的馈赠。
塑骨丹不比寻常丹药，炼制过程繁琐，成丹时药香重，她需要找一处隐蔽安静的地方。
当她提出这一点的时候，绯染兴奋地在前面带路，合着他早就找好了地方。
一处空旷的山洞，不大不小，里面很干净，只有一些枯草。
柏一摆出药炉，投了一缕火焰进去，看向木黎：“能麻烦你帮忙守一下吗？”
木黎点头，朝山洞口走去，五小麒麟自觉地跟上，驱赶路过的灵兽。
柏一深吸一口气，屏蔽对外界的感知，全身心地投入到炼药中，药材一株一株有序地投进药炉，被神力均匀包裹，伴着炽热火焰的烘烤，一点点将她需要的成分剥离出来。
木黎听着身后动静回头观望，只见柏一手指像蝴蝶一样翩飞，因药炉热腾的温度曲折了空间，映射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
她动作快而稳，是数千次数万次练习的结果。
三百年便出师，大家都说是叶青云教得好，可若没有一番苦练，教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