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有衙役进来禀告:“张大人,阴世召已经被抓回来了。”
张大人笑道:“成捕头动作挺快的,我以为去阴家得收到一番刁难呢。“
衙役回道:“并不是成捕头抓回来的。”
“那是谁抓来的?”
“是秦夫人和她兄长。”
“哦?”张大人与何先生对视一眼,“快,我们去看看。”
走到大堂上,张大人往外看了一眼,外边已经乌压压围了好些老百姓。他坐在上首问道:“人呢?”
程咬金立即将阴世召扔了出来:“张大人,阴世召我给您抓回来了。”
“多谢,不知程少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
程咬金一抱拳:“大人客气了,叫我程咬金就好。这厮是我在西城门截住的,他带着大车小车的行礼,似乎要逃。”
阴世召急忙自辩:“张大人,草民不是要逃,而是奉母命去走亲戚,谁知这人疯狗一样,抓住我就是一顿打,大人您得给我做主啊。”
张大人一拍惊堂木:“阴世召,你可知本官为何要派人捉你来?”
在大宅门浸淫久了,傻子都会长几个心眼,阴世召装傻充楞:“大人为何要抓我?我是良民啊!”
张大人冷哼一声:“你是良民?你若是良民为何有人状告你杀人?”
“谁?”其实这件事在阴世召心中盘桓许久,只是在家的时候他娘一个劲儿地赶他,倒是没来得及问出口。
“是我。”静训从堂外走了进来。
阴世召眼前一亮,这么美的美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比他后院里的那些妻妾要漂亮多了,比他的正妻端庄,又比他的姬妾颜色靓丽,这么一比较,他的那些妻妾就被比到土里去了。刚要上前搭话,突然瞥到站在一旁的程咬金,正恶狠狠地看着他,仿佛要挖掉他的眼珠子。身上的疼痛提醒他,眼前的美人不能轻易调戏,叹息地跪了回去。
“见过张大人。”
张大人一摆手:“给秦夫人搬条胡凳来。”
“张大人不用客气,我站着就可以了。”
阴世召愤愤不平:“为何她可以坐着,我却要跪着?”
张大人看了他一眼却不理会他,径直问静训:“秦夫人,你要状告何人?”
静训指着阴世召说:“我要状告阴世召,他昨日无故闯进陈春花的家里,欺负孤儿寡母,后又之事家仆将陈春花的母亲陈赵氏打死后,扬长而去。如今陈春花在我家里治病,故而我替陈春花状告他阴世召杀人!”
“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杀人了,谁看见了?”阴世召矢口否认。
静训冷笑:“陈家庄好多村民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不成?”
“你说我杀的就是我杀的?我还说是这个大块头杀的呢!”阴世召打算死不承认。
张大人说:“究竟是不是你啥的,等本官调查完了再行审问,来人,将阴世召押进大牢,听候审讯!”
“你不能关押我!”阴世召从地上跳了起来:“我舅舅呢,我要找我舅舅!”
张大人被他的话气的冷笑连连:“你当着官府大堂是你家后院?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来人,压下去!”
程咬金揶揄道:“阴少爷都多大了还找大人呢,要不要跟你找个奶娘过来?”
大堂外哄然大笑,臊的阴世召抬不起头来。
等将人押下去,张大人对静训说:“秦夫人,本官已经派人去陈家庄调查去了,今天下午受害者和人证都能带过来。”
然而,静训却不放心:“张大人,借一步说话。”
众人回到后堂,张大人问:“秦夫人有何见教?”
静训说:“我听人说那位都丞马大人是个走一步看三步的人物,可今天大人将他的外甥抓来也没见他露面,我猜测他有别的打算。”
张大人神色一凛:“秦夫人的意思,马度想在陈家庄村民身上打主意?”
静训点头:“阴家财大气粗,难保不会用金钱收买人,钱箔动人心啊。”
“那本官再派些人手过去。”
静训对程咬金说:“咱们也过去看看。”
于是,除了张大人,其他人都骑上马往陈家庄而去。
到了陈家庄,程咬金带着人往春花家走。走到春花家门口的时候,程咬金咦了一声:“人呢?我早上来的时候还有好多乡亲来帮忙,怎么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进了春花家,看到几个捕快正守着赵嫂子的尸体,见何先生来了,急忙上前迎接:“何先生来了?太好了,我们兄弟几个正发愁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快跟我们说说。”
一个年轻些的捕头教李勇,他快人快语:“何先生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有另外一拨人也在,他们将来帮忙的乡亲们都撵回家去,还言语威胁乡亲们,不让乡亲们乱说。有的老乡们不忿,说一定要帮张大人将凶手抓住,那伙人又用金钱相诱惑,倒是有些眼皮子浅的年轻人有些动摇了。”
饶是淡定如何先生,也气恼不已;“马度真是太猖狂了,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收买证人!其他兄弟们呢?”
李勇说:“我们几个人分工,我跟孙哥在这守着尸体,曾哥和陈哥去乡亲们家里请他们去衙门做人证。”
正说着,外人似乎有人进来了,程咬金出去一看,正是隔壁的陈伯。
陈伯见了礼,说:“你们可算是来了,再不来乡亲们都要动摇了。”原来陈伯家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两家只隔一堵墙,他们说什么陈伯在自家听得清清楚楚,听到静训的声音,他仿佛有了主心骨,这才赶紧过来了。
“陈伯别急,这边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了,你可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家?‘
陈伯说:“他们来了之后我们就回家了,我还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家,不如我带着你们一家家的找。”
静训说:“不着急,这么明晃晃的把柄不抓住岂不是太可惜,陈伯,你带着这几位公差将村子里的出路都拦住,别让他们跑了。”
“哎,我这就去。”陈伯怕自己腿脚慢,站在自家门口让两个儿子也出来帮忙。
“秦夫人想来个瓮中捉鳖?”
静训不答反问:“马度平日里就这么猖狂?”
何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您应该知道,张大人他出身寒门,跟那些世族出仕带一大帮人不一样,张大人来齐州赴任除了带妻儿老小,就只带了在下、成捕头和一个随从,到了齐州我们才发现有这么一条地头蛇,但太守府上上下下都被他们把持住了,我们人少力薄,跟他硬碰硬实在不划算。这一年来,我们也拉拢了一些人手,像这次派来的捕快都是被我们拉拢过来的,跟我们不是一条心的我们也不敢用。这次的事,张大人也是打算孤注一掷,还望秦夫人出手相助。”
静训说:“怪不得马度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行事,张大人行事也太小心了些,这等地头蛇一来就应该打七寸,畏首畏尾只会被毒蛇咬。”
何先生唯唯诺诺地应着:“我们也是一开始被马度的下马威吓懵了,后来想翻身却不那么容易了。”如今他也顾不得丢脸了,事情成败就在秦夫人身上了,他自然是实话实说。
“你要记住一件事。”静训严肃地说:“这次我出手不是要帮你们张大人,而是替春花母女还有受他们荼毒的老百姓讨回公道。”
“是是是,秦夫人说的是,我们也是为了齐州的老百姓。”何先生偷偷抹了一把冷汗,这位秦夫人还真难糊弄,并不是那种悲悯心泛滥的烂好人,而且头脑出奇地冷静。
确定将四条出口都守住了,静训才带着程咬金和何先生去寻找收买人证的人。
村子里进了人,那伙人也觉察到了,为首的陈宏觉察出不对,一个呼哨将人都召集齐了:“我觉得不对,咱们快撤!”
众人不做停留,立即就往村外奔。奈何走到村口的时候,就看到把守在村口的捕快,再转向另一个出口,还是有人守着。他们这般来回奔跑,早就惊动了静训等人。
静训对程咬金说:“咬金哥,看你的了。”
程咬金活动了活动手腕:“妹妹,你就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将他们抓过来!”
他虽然块头大,但动作一点儿不笨重,几步就追了上去。
一个人追一伙人跑,不多时就被追上了。
陈宏看着眼前的程咬金,心中估量着此人的武力值,口中说着:“这位少侠,咱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若您放我们出去,咱们马度马大人一定会奉上厚礼。”
程咬金想了想问:“你们马大人想送我什么大礼?你让我放了你,总得让我估量估量值不值啊。”
陈宏暗道有门,笑着说:“金银珠宝,豪宅良田,或者俏奴美婢,少侠想要什么,我们马大人一定尽量满足。”
“呦,条件还不错啊。”程咬金露出一幅垂涎的模样。
“那是自然,我们马大人向来言而有信,定不会失言的。”陈宏再接再厉。
程咬金摇摇头:“你们马大人言而有信,但这话却是你说的不值得相信。所以,得罪了。”说完,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