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将李静训抱进怀里欣慰地说:“咱们大妞真乖,自己还没好呢,就知道安慰我们了。”
亲情,无非就是这样,不想让亲人担心,不让亲人伤心。
正说着,门外响起了小男孩欢快地声音:“安叔,叔宝,大妞醒了!”
“真的?太好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里边还透着欣喜。
李静训心说:这大概就是干娘那个叫叔宝的儿子了。
不多时,一个比小男孩要大上两三岁的少年进来了,他一进来咧着缺了牙的嘴笑,“妹妹果然醒了,不过,还是要让大夫看一看,别落下病根了。”
安叔带着一个须发全白的大夫走了进来,“这是咱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夫,让他给大妞看一看吧。”
众人立马就让开位置,让大夫上前给李静训诊脉。老大夫捏着胡子不住地点头:”这孩子有大福啊,之前病的那么重,现在竟然也挺过来了,现在身子还有些虚,我再开个方子,按照方子喝上半旬就痊愈了。”
王氏端着一碗药进来,问:“大夫看看这碗药喝不喝的?”她刚才就听见大夫进门了,只顾着女儿的药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
老大夫接过药碗尝了一口,道:“开的对症,家里还有多少药?”
王氏说:“还有三副。”
“那就先喝这个药吧,我的药方再改改去掉几味药,吃个十日就差不多了。”看着这家家徒四壁的样子,能省就省点儿吧。
王氏众人千谢万谢地将老大夫送走了,因为天色将晚,就由安叔一个人去送老大夫,其他人就都围着李静训团团转。
小男孩就程咬金,今年已经六岁了,叫叔宝的少年姓秦,今年九岁,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
程咬金趴在塌上,笑嘻嘻地对秦叔宝说:“叔宝哥,一会儿干娘要做带肉馅的蒸饼,现在两个娘都走不开,要不我们去去买肉吧?”
秦叔宝摇头:“大妞没人照顾,要不你自己去吧。”
程咬金挣扎了一下,说:“好吧,那我快去快回。”跟宁氏要了钱之后,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屋里只剩下李静训和秦叔宝两个。
秦叔宝坐在塌上笑眯眯地摸摸李静训的额头,“我们大妞终于好了,等你彻底痊愈了,哥哥教你写字好不好?”
李静训自幼有师傅嬷嬷教导,但程大妞可没有,她忙不迭地点头:“好啊,叔宝哥教我写字。”
秦叔宝又许诺了许多好吃的好玩的,直哄得李静训眉开眼笑的。以前在大兴宫的时候,巴结讨好她的人不少,但真心的却没有几个。如今眼前这个小少年在困顿的环境中,还能许给她许多美好的东西,这就说明这家人确确实实将这个女儿当宝贝。
李静训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人生还有这种平淡的幸福,即使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也和和气气、平平安安的,而不是像她的前生,自己被害死,外祖母死的不明不白,李氏一门被灭了门。
“大妞,怎么哭了?”秦叔宝见她眼角有泪水,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给她擦眼泪,“不哭不哭,明天叔宝哥哥给你买糖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