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子用了“你们”这个词,霍彦霖兴奋地问:“哥们,你有见过其他人?你知道他们去哪不?”
“不是死了,就是在死去的路上了,还能有其他吗?”男子说。
“那你能给我指一下他们去了哪个方向吗?霍彦霖问。
“你看这里像是有方向吗?”男子说着,闭上眼,不再理会霍彦霖。
这一下子安静下来,霍彦霖才有心思观察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有着深深的黑眼圈,带着粗框眼镜,头发蓬乱,满脸胡渣,穿着一件冷色格仔衫,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一个典型的程序男。而这种男的兴奋点一般被打开,他们就会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可是,怎样才能令他兴奋呢?霍彦霖想到了投其所好,这种男的一般对工作非常热爱,可是,他做的是什么程序呢。
对于程序,霍彦霖只知道一直玩的农药,于是,他决定碰碰运气。
霍彦霖故意拿出手机说:“靠,为什么开不了机!”
“吵什么吵啊!”男子说。
“哥们,你的手机能开机吗?能不能借我一下?”霍彦霖说。
“借个屁啊,如果有信号,我早就打出去求救了。”男子说。
“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玩游戏,手瘾起啊。”霍彦霖故意说。
“在这里还玩不够啊?”男子说。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霍彦霖说。
“拿去,别烦我!”男子将手机丢给霍彦霖,然后继续睡觉。
霍彦霖接过手机,打开后一眼就看到农药了,他知道没有网络是玩不了的,但还是故意问:“哎哟,我忘了,没有网络是玩不了的。咦,哥,为什么你的版本跟我之前玩的版本不一样?”
男子睁开了眼,他一听就知道霍彦霖说的是哪个游戏,他抢过手机,修改了一些设置,将手机丢回给霍彦霖,说:“现在可以玩了,不过只是单机版,不过你别小看,这难度堪比大神。”男子的语气似乎缓和了些。
霍彦霖接过手机,故意玩得很菜,说:“靠,为什么这么厉害啊,又死了。”
男子靠近霍彦霖,瞄了一眼手机,说:“给我看看出装。”
霍彦霖照做。
“你这不能按着这个方案出啊,你得出个电刀啊!”男子说。
“为什么啊?这明明是个法坦啊!”霍彦霖说。
“你试一下再说。”男子故作神秘地说。
霍彦霖按他的意思合出电刀,并认真地玩,不一会就杀了几个,不一会就推了,但他将功劳给了男子,给他戴高帽说:“这些紫色暴击数字就是爽!厉害了哥,你是国服第一吧?”
好话谁都爱听,男子有了笑容,说:“国服谈不了,只是这个英雄刚好是我做的。合了电刀以后,移速加快了,你拿了红,拴住对方后,对方就逃不了了,一直被你吸血,加上暴击,杀人可快了。”
“靠,哥,你竟是企鹅集团的人!而且还是农药团队的!那你的年收入至少一百万以上?!”霍彦霖惊讶地说。
男子叹了口气,说:“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困在这里?这比无期徒刑还难受。”
霍彦霖见打开话匝子了,于是,他将手机还给男子,说:“大哥,怎样称呼啊?我叫霍彦霖,你可以叫我高佬。”
男子说:“我叫卢明威,你叫我阿威就可以了。听你口音,你是本地人?”
霍彦霖说:“对啊,你呢?”
卢明威说:“我也是。”
霍彦霖说:“大哥,你的普通话也说得太标准了吧。”
卢明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说多了而已。”
霍彦霖说:“对啊威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是游戏bug啊?”
“你知道的,我是做游戏的,在这里没有游戏场景,张翼的话也传不进来,除了bug,我想不到其它东西。”卢明威说。
“提起张翼,我火都来了,我之前只是打篮球跟他发生了一点摩擦,就被弄进来了。对啊,威哥,你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他弄进来的?”霍彦霖说。
听到这话,卢明威的神色有点黯然,他叹了口气说:“其实张翼变成这样,将我困在这里,我自己也有责任。”
霍彦霖心想,卢明威这么说,他肯定知道内情,于是问:“怎么说?我之前听人说,张翼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
卢明威回忆说:“这事要从大学时说起。那时,我在花旗参国留学,刚张翼同一个宿舍,但不同专业。
同宿舍的还有两人,来自国内不同地方。我们四个虽然性格各异,但家境爱好相近,很快就成了哥们,张翼跟一个叫陈华的舍友关系最铁,经常出双入对。
但是有一天,一切都变了,他们不再一起出去了,在宿舍里几乎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后来,打听之下,原来他们不但对同样的物品感兴趣,对同一个女人也同时产生了兴趣,那女人是他们系的系花。
听说,他们在竞争的时候,陈华花了点肮脏的手段,经常在背后中伤张翼,虽然系花最后跟了张翼,但陈华的手段还是令张翼认清了他的为人,所以,张翼开始疏远他,而陈华因为追不到系花,也对张翼看不顺眼。
事情如果只是这样,也出不了大事。
后来,听说,陈华强奸了系花,还将张翼打伤残了,之后,系花就跟了陈华了。”
听到这话,霍彦霖觉得不对,张翼明明是完好无缺啊。正想提出疑问,卢明威补充说:“那天是阴天,在我去图书馆的路上,那是一条僻静的林荫小道,突然,我听到一把女生的哭声,于是循声走进旁边的树林。
这时,我看到了系花衣衫不整地坐在灌木丛边,一旁的陈华则满足地在整理衣服。而就在不远处,张翼被四个壮汉围着。
见此,我明白了,陈华当着张翼的面强奸了系花,但是,我看他们仍然不想放了张翼他们。
于是我说‘你们在干什么?’
陈华走了过来,指着我说‘不管你事,快走!’。
我当时是不可能够他们打的,硬着出面也救不了他们,于是,我决定先行离开,去找救兵。
离开时,我看到了张翼绝望的眼神,时至今日还历历在目。我想,他当时一定在恨我抛下他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