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苒连忙放下筷子，也想举杯，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了，她的手碰倒了酒杯，红酒瞬间将餐桌布都染湿了。
丽姐：“……”
吴总：“……”
林蔚苒一脸懊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丽姐当机立断，将自己的红酒放在她面前：“林主笔，你刚刚的举动有失礼节，你把这杯酒干了，就当作给吴总赔罪吧！”
她脸上没了笑容，目光炯炯，眉毛挑得很高，看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
张丽心里其实有些怀疑，林蔚苒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她的目的，故意将红酒碰撒。
如果她将这杯红酒拒绝了的话，就太明显了。
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逼她喝下这杯红酒。
张丽不信自己搞不定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等她喝了酒，接下来一切就容易多了。
林蔚苒点头如搅蒜：“好的好的！”
端起酒杯，她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朝吴总行了个礼：“吴总，我给你赔不是，我——”
她忽然打了个喷嚏，手一个颤抖，酒杯里的红酒就这样泼了出去，淋在吴总的头发上。
吴总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一旁的张丽没料到居然是这样的动静，连忙起身，拿着餐巾想帮他擦，结果林蔚苒比她还快，捞起自己面前的餐巾，没想到餐巾一角压在盘子上，她的动作又太大，直接把面前那盘菜都掀了起来。
掀翻菜肴带着菜汁喷溅在吴总昂贵的衣服上。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吴总顶着流红酒的头和流菜汁的衣服缓缓起身，对张丽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一字一句道：“张主管，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以后的合作，也没必要谈下去了吧？”
“吴总，你听我解释，今天这一切都是误会……”张丽惊慌失措，连忙上前一步，她本来衣着就性感，现在动作大一些，竟带着几分旖旎气息。
“是吗？”吴总睨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林蔚苒，皱眉道，“我怎么看不出诚意？”
“自然是有的。”张丽抿了抿唇，笑得风情万种，“刚出社会的小姑娘不懂事，有些事情，还是我们这些成熟的员工能做好，吴总说呢？”
她的好事都被林蔚苒破坏了，可是吴总这个大客户，她是得罪不得的。
既然林蔚苒无法成为那个饵，那她就只能把自己搭上了。
吴总的笑意加深了，他深深地看了张丽一眼，懒懒地开口：“可惜我看不上，就算你是送上门的，我也不会要的。”
那语气里的嘲讽，耳聋的也能听得出。
听到这话，张丽的笑容僵在脸上，续而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堪的神色。
虽然她为业务吃过亏，但被当面如此直截了当地羞辱，还是第一次。
还是当着林蔚苒的面！
“啪！”张丽还没想好如何调整自己的微表情，为自己找个台阶下，就被一声液体泼洒的声音惊到了，她眼前的吴总那张原本满是嫌弃的傲娇神情，瞬间变成错愕的恼羞表情。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前面的人：“你、你……你是故意的！”
拿着酒杯的林蔚苒一脸坦然：“对，我就是故意的！”
“张丽！”吴总怒火中烧，狠狠瞪向张丽，“你是打算永远都不跟我们光辉灿烂广告公司合作了吗？”
“我们凤飞动漫公司永远都不会跟你们公司合作的！”
一个男声从他们身后响起，他们仨在看到来者之后，都不约而同地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
“凤总？！”
林蔚苒内心：老天鹅，他怎么来了？
她连忙把酒杯放回餐桌，两只手交叉放在身前。
心想：糟了，他知道她用红酒泼公司潜在合作商，不会把她炒了吧？
客户可是上帝，她这是在给他的上帝浇红酒呢！
吴总一看到凤卿尘，连忙声情并茂地告起状来：“凤总，你来得正好。我今天本来想跟你们公司谈合作项目的，谁知道你们公司的员工对我太不尊重了，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他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副苦大仇深的可怜模样，“你们公司就是这样对待合作商的吗？”
凤卿尘面无表情地看他表演完，勾唇露出嘲讽的浅笑：“你说你跟我们公司谈项目？有证据吗？来跟你谈项目的这位张女士，她并没跟公司做任何报备，你怎么证明她是来跟你谈合作，而不是私下跟你有交情的？”
吴总这下急了，他指着林蔚苒的包包：“合同她都带来了，你让她给你看看！我确实是在跟你们公司谈项目的，你们怎么能耍我？”
林蔚苒在心里骂了句：无耻！真是会倒打一耙！
她将包包里的合同掏出来，递给凤卿尘：“凤总，您看看吧。这个合同，我是在网上下载随便弄的，就是来试探一下吴总的态度罢了。里面根本就不是我们公司的合同模板。”
凤卿尘粗略看了一下，果然是一份跟公司项目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文字资料。
“你……”吴总见没法反咬她们一口，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们公司这样耍我，我一定要告诉我的同行，让他们都不要跟你们公司合作，我看以后你们怎么发展！”
面对威胁，凤卿尘的神情很是淡漠。他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吴总，刚刚你们在这里的所有内容，我都是有录视频的，尤其是那个服务员袖口的小动作，视频里可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要是把这个交给相关部门，起诉你迷奸未遂，也不是不可能的。”
像是瞬间被浇了桶凉水，吴总的嚣张气焰立刻偃旗息鼓。
他看了看他们三人，大约是觉得好汉不该吃眼前亏，咬了咬牙，拂袖而去。
吴总一走，凤卿尘就去拉林蔚苒，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接着冷着一张脸走向张丽：“若你识趣，周一便自行递辞呈给我，否则，今天的事情，我必定追究你的责任！”
张丽红唇颤了颤，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点了点头。
是她太不自量力，没看清林蔚苒在公司里的真正的靠山是谁。
如今这情形，她不得不认栽。
凤卿尘拉着林蔚苒大步离开酒店餐厅。
只留下一桌的狼藉和张丽颓然而坐的身姿。
她败了，再一次，败给林蔚苒。
上一次败给林蔚苒，还是三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