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虚情假意。”青衣被吕亦侯说了一通,并不高兴,对南宫戈墨也没有好脸色。
“青衣!”吕亦侯皱眉,他不想在南宫戈墨面前失了礼数,可青衣却一再让他失态。
青衣只是抿着嘴,低下头撕扯自己的戏袍,他从未想过,吕亦侯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外人待他如此。
“还望您恕罪,青衣自幼长于山林,不懂礼数。您要在这里停留几日?”吕亦侯替青衣赔罪,他知道南宫戈墨的身份,前几次官兵围剿清风寨,有他出谋划策,清风寨才可保平安。
可若是得罪了皇子,那浩荡大军岂是他小小一个清风寨可以抵挡的?可若没有了这里,青衣又可以去哪里呢?
青衣救他一命,又供养他这么多年,虽然外人的闲言碎语让他恼怒,但这恩义却是他不得不还的。
“若你准备好了,我们今日就启程。”南宫戈墨观察着青衣的脸色,嘴角含笑。
“好,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就和您离开。”吕亦侯微笑,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有所作为了。
“不行!”青衣紧紧抓住吕亦侯的衣袖,眼底全是慌乱,“你不能走,你怎么可以走,你要去哪?”
“青衣,别闹,我苦读圣贤书十数载,不过是为了造福一方百姓。之前数次报考未果,才不得不留在此地。如今终于熬出头,我自然是要报效国家。”吕亦侯这话一面是说给青衣听,另一面也是说给南宫戈墨,毕竟自己在这清风寨呆了三年,与土匪为伍,说出去还是不好听的。
可南宫戈墨听起来,这话就像笑话。报效国家,造福百姓?呵,不过是求取功名利禄罢了,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行,我不让你走。”青衣霎时红了眼眶,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说要教我诗书礼乐,如今我还一样没学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这诗书礼乐谁来教都是一样的,可这或许是我出仕的唯一机会了啊。”吕亦侯摸摸他的头发,乌黑的青丝柔顺异常,这个人在他遇难时,凭空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如今也终于要离他而去了。
“不一样!”青衣扑进他怀里大哭,紧紧抱着他,梨花带雨的样子惹人怜爱,“你说过的,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青衣。”吕亦侯无奈的唤着他的名,三年来青衣没有任何学习的意思,他又怎会不知这不过是一个,让他留下的借口罢了。
以前留下是为报救命之恩,可现在确实真的留不得了。他要为自己的前途,拼一把了。
“我不管,你不能走。”青衣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从来都是炙热的,让吕亦侯不敢直视。
“若是寨主不嫌弃,寨主可随吕子一起。”南宫戈墨依旧保持着微笑,仿佛面部表情定格了般。
“可是……”吕亦侯有些犹豫,这清风寨不大不小,若他们都弃它不管,这一千多人又该如何?
“亦侯一定要去吗?”青衣趴在他怀里声音很轻,三个人却都能听到。
“嗯。”吕亦侯坚定地看着他,唯有这件事,他不想退让。
“那好,我随你一起去。”青衣抱着他不放手,似乎很享受这种依偎他的感觉,“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分开了。”
“可这清风寨……”吕亦侯叹息,在这里呆了三年,对这里还是有些感情的。
“清风寨若加入战役,可算军功,以前发生过的一切,都既往不咎。”南宫戈墨不断的开出诱人的条件,一点点打消吕亦侯的顾虑,不早不晚,只在吕亦侯自己无法解决困难的时候。
“好。”青衣直接答应了下来,松开吕亦侯,正色对南宫戈墨说,“我今晚就通知兄弟们,愿意跟我走的我们明日启程,若不愿意的就分他们些钱财,放他们离去吧。”
这话中,有跟南宫戈墨商量的意味,他也看出了南宫戈墨不是一般人。
哪有人可以一句话免罪呢,除了皇亲国戚,大概就是达官贵人了吧。似乎他也害怕南宫戈墨会反过头来,追究那些没加入军营的人的罪。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路总是不方便的。”南宫戈墨保持着那******不变的笑脸,却让吕亦侯一惊。
“刚刚商量好的事,怎么可以说变就变!”吕亦侯显然也担心这些人的安危,毕竟是一起生活过三年的人,怎么说也有些情义。
“哼,果然是朝堂之人,翻脸的速度还真是快啊。”青衣冷嘲热讽,话中轻蔑自现。
“我们此次前去罡上,是为了对抗夜琅的军队,这么多人一起上路,目标过大。岂不是白白去送死?”南宫戈墨耐心的解释,依旧挂着笑容。
“我不要和亦侯分开,一分钟也不行。”青衣紧紧抓着吕亦侯的胳膊,紧张地看着南宫戈墨。
“我何时说了要让你们分开?”南宫戈墨失声笑道,眼睛却眯起来,古人也用分钟吗?看来真是要好好试探一下这个青衣了,“我不过是说分开行路罢了。”
“吕子,你可信我?”南宫戈墨敛起笑容,站在原地不怒自威,这皇家骨子里的风范,他倒是不学既得。
“自然。”吕亦侯轻拍青衣的手,让他放松,看着南宫戈墨,心底终于消除了疑惑。到这时,他信了,眼前这个人,确实是皇家的人。
其实他早先让青衣留在清风寨也是有私心的,万一这个人并不是皇家的人,而是其他寨子来欺骗他们的,那么有清风寨这一依靠他们也不用害怕。
可若把清风寨解散了,就等于断了他们的后路,他们就只能孤注一掷,选择相信南宫戈墨了。
“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前来,并未带太多人手,不知可否招揽一些其他寨子的人手。”南宫戈墨看大局已定,便摊开了底牌,他们一共就三个人,加上这一千多人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我尽力吧。”吕亦侯想了想应道,既然他这么说,南宫戈墨心中就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