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受伤了,这才不过回去一天,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你都没伤,怎么会……”
声音哽咽到发不出声来,花祭夜骑在他小腹上,手指在绷带上滑过,丝毫不敢用力,温热的血液沾在他的指尖,烫得他一抖,心疼地又红了眼睛。
“你是水做的?不过是受些皮肉伤,不妨事,哭什么。”
调笑了他一句,南宫戈墨擦去他的眼泪,刚才就已经抱着自己哭了小半个时辰了,现在若是再重来一遍,他们这个晚上就整个哭过去了。
被南宫戈墨这轻松的模样气到,花祭夜瞪他不理,解开他的绷带,看着那贯穿肩头的伤口,又气不起来了,只觉得心如绞痛,比自己受伤还难受得多。
“怎么都不上药,皇宫里的御医都是废物吗!”
“你不就是我的药吗,我的专属御医。”
抬起眼皮静静地看着他,南宫戈墨仰头给他杀自己的便利,手压着他的腰身刚往下坠,却见匕首突然变换了方向,向他自己的心口刺去,顿时让南宫戈墨变了脸色。
温热的血液顺着银色的刀刃流下,顺着花祭夜苍白的指尖,滴在南宫戈墨的胸膛上,留下一抹艳红。
将手上的鲜血抹在唇上,花祭夜笑得艳美,抠挖着自己的伤口,疼得脸色苍白毫无血色,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渍,笑容却不减半分,
“来,我来治你的伤。”
他知道南宫戈墨的秘密,就在上次南宫戈墨受伤的时候,他醒来见到南宫戈墨伤好,便知道了他喝人血便能痊愈。
只是不知道别人的血有没有用。
最好是没用,只有喝自己的血,他就能痊愈,这样他就一辈子也离不开自己了,永远的被自己拴在身边。
阻止他这自残的行为,南宫戈墨皱起眉头,隐隐有些不悦,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己刚才的话只是打趣罢了。
他从来都没有将花祭夜只当成药,也没将他当过棋子,甚至在知道他是王家的人以后,也只是防备他出卖自己,而没有想着该如何利用他,去攻击王家。
花祭夜是一个人,有血有肉,有喜怒哀乐的人,他胆小却又追随自己去了罡上, 他内向却如此风情万种的勾引自己,真是这世上最为阴险的小妖精。
“怎么不喝,喝了你就能好了,尝尝看还是以前的味道……”
话说到一半,花祭夜突然被南宫戈墨抱起来,吓得花祭夜一把搂住他的脖颈,却见南宫戈墨将自己和他调了个个,让自己躺在床上,他坐在自己身上。
本以为南宫戈墨是觉得这种姿势更加方便,却没想到他抬手便将衣摆撕了,一脸的认真似乎是要给自己包扎伤口。
“别!我是为了给你治伤,你的伤还没好,给我包扎什么!”
想要拦住南宫戈墨的手,可却对上他认真的眸子,他看着自己,仿佛这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若是我喝了这一次,下次你还会这样做吗?”
打破了这种平静,南宫戈墨看着一脸茫然的花祭夜,掏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他继续包扎伤口,完全无视了他的反抗。
虽然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好,可花祭夜就是感觉,好像自己对他已经没有用了,时刻都会被他抛弃一样。
“我如果需要你的血,自然会自己向你寻求,下次不要再做这种没必要的事情。”
抓起他染血的指尖舔了个干净,沉重的昏睡感立刻袭来,南宫戈墨强打起精神说完话刚要走,却被花祭夜生生留下。
“如果你是在关心我的话,留下陪我一会儿好吗,我好疼,伤口和这里面,都疼得要命,空荡荡的被针扎着……没有你就不行。”
哀求的开口,花祭夜轻轻扯着南宫戈墨的衣角,丝毫不敢用力,这已经是他拼尽全力,才能说出的话了,他们的关系如履薄冰,自己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才行。
他害怕,一旦招惹了南宫戈墨的厌烦,他就会抛弃自己,那样不行,自己只有他了,如果连他也没有了,花祭夜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重新回到原来的日子。
原本一个人在黑夜里挣扎也没有什么,可一旦见识了阳光,自己就放不开手了,这心渴求着他,自己丝毫没有办法。
无奈地笑着将他揽入怀里,像是以前每一次夜宿的时候一样,南宫戈墨抱着他,两个人在这尺寸天地之中,仿佛就能对抗外界的所有寒冷。
在这个世界上,谁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有几个人能够,将自己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又有几个人能够全心全意的相信另一个人呢?
“早些叫我,半年的时限已到,明日我要去给父皇请安了,若是晚了不免又要惹出非议。”
像是做了多年的夫妻一般,南宫戈墨嘱咐了他一句,不一会儿便深深陷入沉睡,恍惚之间看到花祭夜起身望着自己,虽然还想再看看,可眼皮却已经垂了下来。
花祭夜,希望你,别负我。
没想到南宫戈墨睡着的这么快,花祭夜看着他刚毅的侧脸,痴痴地笑了起来,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不由得又心疼起这个人。
他怎么会活得这么累,要是他没生在皇家该多好,就算是他和自己一样,做一个不受欢迎的庶子,即便是这样他会吃些苦,他们在一起也能容易些。
亲昵的靠在他肩头,花祭夜笑着低头,将眼泪抹在他的衣襟上,握住了他的手。
没关系,这样也好,以后的路再艰难,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