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语气温和,谢铭珂却听出了她语气里的低落,不由更是怀疑了。但看江挽歌不想再提的样子,谢铭珂也没再逼她,只是劝着她,好歹吃了小半碗碧梗粥。
晚间,谢铭珂哄着江挽歌睡着了,这才把翠绵和翠玉叫来问话。
谢铭珂声音严肃道:“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太子妃还好好的,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心事如此重,你们可别瞒我?”
翠锦和翠玉互相对视一眼,江挽歌这样闷闷不乐的样子,她们也很是担心的,思索片刻后,还是支支吾吾的把事情说了。
末了翠锦还道:“那道士后来被我们给打出去了,只是太子妃后来好像还是把这话记在了心里,才更加不高兴的。”
话落两人却都神色不安的偷偷抬眼看谢铭珂,必竟皇家之人有时候还真的看重命数之说。
在她们看来道士的话分明就是在说太子妃此胎怀的不好,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听到了,会不会很介意。
谢铭珂闻言却是脸色一沉,对着两个丫鬟怒喝道:“这种胡言乱语的疯癫之人,一开始看见的时候就该把他轰走!”
“你们倒好,还要把他请进来,还要让他在太子妃面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看你们脑子是忘带了是不是?!”
谢铭珂的话里满是愤怒,对道士的话是一个字不信的,只是觉得有人在无故咒自己的妻儿,要是现在道土在他面前,他非得打对方一顿不可。
偏偏挽歌手底下这两个,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让这种不知所谓的人进了府呢?
谢铭珂越想越气,忍不住要训斥了两人几句,翠锦和翠玉连连告罪,谢铭珂这才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下。
知道了事情的症结,第二天一大早起身看着江挽歌眉间依旧是遮掩不住的愁绪,谢铭珂还是忍不住低声安慰起来。
“昨天的事情翠锦两个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江挽歌闻言有些惊讶,但也知道谢铭珂盘问丫鬟,是因为关心自己,索性便把画跟谢铭珂说开了。
“我也不是就觉得倒是的话说的对,只是我自从怀了这个孩子之后,就感觉心里好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总是不安稳。”
江挽歌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惶惑,谢铭珂顿时心疼了:“太医之前不是说了吗,孕妇多思是正常的,等过多几个月就好了。”
“再说了,还有我呢!如今朝廷安稳不少,就算真有什么,我也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和孩子。”
听了这番话,江挽歌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心,却忍不住心里暖暖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谢铭珂见状才稍稍放下心来,接着便要扯开话题,笑着道:“难得我今天休沐,亲自给你描眉梳妆,然后我们去街上瞧瞧如何?”
江挽歌闻言有些惊讶:“你会吗?”
要说谢铭珂这的大手武刀弄剑,或者提笔书写都不错,可要让他帮着梳妆打扮江挽歌还真有些不相信他能做好。
谢铭珂却表示自己就不是一点即通的,非得拉着江挽歌尝试,结果弄了两个多时辰都没好,反而把妆容搞得奇奇怪怪的,弄得江晚歌哭笑不得,倒是还真一时把心事都抛在脑后去了。
这厢夫妻俩打情骂俏,享受闺房之乐,一处僻静的山谷里却是阴风阵阵的,诡异极了。
一个穿着黑色衣袍的老者,正仔细打量着一句头颅被分开的尸体,神色复杂难辨。
这具女尸正是江挽清的,那日在菜市口被处斩之后,刽子手趁人群散去并没有把尸体扔到乱葬岗,而是直接卖给了从西域来的毒医。
人便是死去了,尸身依旧可以用来做各种丹药,或是用来做施展巫术的引子,西域毒医丹江便很擅长,对各种各样的尸体,做出不同的处理。
此刻看着江挽清的尸体,丹江却能感受到一股滔天怨气,丹江目光一凛,拿出一根泛着红色光芒的银针,便径直插入了江挽清的头颅之中。
片刻后,一股黑气从江挽清的身体里冒出,丹江犹豫片刻后道:“我有办法让你死而复生,但你必须付出极其痛苦的代价,你可愿意。”
那团黑气不停的旋转,江挽清的声音如同鬼魅,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道:“我愿意,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复活,而且只要你复活我,以后你便是有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你。”
江挽清说完,便又凄厉的叫喊道:“我要活着,活着才能报复江挽歌,是她见死不救,是她害了我,凭什么他能逍遥自在的享受荣华富贵,以后还能母仪天下,我不甘心!不甘心!”
丹江对她与江挽歌之间的仇怨并不了解,她复活江挽清自有自己的打算,听江挽清说愿意复活,便也没再犹豫,开始施展巫术,并把江晚清的头颅与身体,用银线缝合起来。
江挽清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回到了身体里,并且还能感受到头颅与身体分开的剧烈疼痛,还有缝合时密密麻麻的疼痛,刺激得她忍不住大叫出声,心里更是恨极了江挽歌。
江挽清便是死了,也在谋划着重新报复,身处京城的谢铭卿更是不愿意坐以待毙。
皇后虽然被禁了足,皇帝却也没有阻止别人来探望他,这日谢铭卿神色沉重的便来到了凤仪宫。
皇后如今看着这个儿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满腹怨气道:“亏你还有脸来本宫跟前,你堂堂一个嫡子原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本宫甚至连出嫁时的嫁妆,都掏出来给你了,结果你竟然还让谢铭珂安然无恙的呆在太子之位上,本宫怎么就生出你这样愚蠢的儿子?!”
谢铭卿听了这话也不反驳,只是等皇后骂够了,才声音低沉道:“儿臣已经用尽手段了,老四的命就是这样硬,儿臣又有什么法子。
“儿臣何曾不想快些夺回储君之位,铝如今老是带着战功回来,势力越发雄厚,便是想捉他的把柄都捉不到,只怕要当回太子是难上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