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歌看他这样心里的疑惑更重,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不由紧紧屏住呼吸,放低了声音有几分试探性的问道:“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跟我说过你其实是雪国的皇子,你之所以日渐憔悴也是从雪国大皇子妃来了京城之后开始的,是不是你的身世已经水落石出了?”
止戈闻言心中一骇,他也记得自己之前醉酒是跟江挽歌说起过自己身世存疑的事情的,可是因为江挽歌在之后从未问过他,他便只当是自己喝醉了,臆想出来的而已,没想到这事果然是真的!
止戈下意识的就想摇头否认,然而心里转了几个弯,却还是决定不跟江挽歌说谎了,便点了点头苦笑一声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到头来竟然全是错的,说实话,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了。”
止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嘶哑,眼眶都有些发红,半响后,他终于看着江挽歌呜咽出声恳求道:“挽歌我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我的,但你能不能不要恨我?”
江挽歌听他终于承认心中并没有多少震惊,反而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闻言不由目光复杂的看向他,半响后才道:“就算你是雪国人,只要不做出危害中原的事情,我想不仅是我,就算是中原的百姓也不会恨你的,你大可不必如此自苦。”
止戈眼睛不由都亮了,他不需要别人的体谅只需要江挽歌不拿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就可以了。
止戈这么想着就颤着声音道:“我不会的,我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挽歌不知为何听了他的这个保证心里竟然松了口气,感觉两人之间的隔阂消退了不少,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
突然止戈面色有些犹豫,但是在江挽歌淡然从容的神色下,还是不由自主地开了口,试探般的问道:“如果…如果我说我想带你一起逃离这所有的纷争,我们就这样安稳平静的隐居在此,你愿意吗?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喜欢平静生活的,可这些谢铭珂她并不能给你,你跟他在一起注定得不到宁静。不如你尝试着接受我吧,你知道的我修炼过法术,只要你愿意,我就能让所有人都打扰不了我们,我们就抛弃那些皇权富贵,一起过得潇洒肆意不好吗?”
江挽歌:“……”
江挽歌没想到自己与止戈谈了这么久的心非但没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心思,还让他生出了想要跟自己隐居的想法。
不得不说止戈描绘的平静生活,的确是她向往的,但要是这种平静生活里没有谢铭珂和孩子的存在,那就算再好地也不愿意去过。
江挽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末了还道:“你说错了,这种生活铭珂他也是能给我的,只是他当了这个太子身上就有了不可推卸的责任,抛下自己的责任不管不顾,这不是潇洒而是懦弱,他从不是一个懦弱的人,自然身为他的妻子,我也不会懦弱的推脱自己的责任。”
止戈闻言心里一阵沮丧,却也知道自己光靠强逼是不能让江挽歌留下的,所以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嘴上也不多说什么了。
另一边,谢铭珂原本正带着人在附近的几家道观四处搜寻着,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江挽歌的踪迹,结果却收到了周尧的意信,所以只能紧赶慢赶的回到了东宫。
刚走到东宫大门口,谢铭珂便看到了周尧带着几个人一脸焦急的在门口的时间处转来转去。
谢铭珂心里猛地就是一突,赶紧三两步走上去,语气阴沉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调查出来了那可颖女子的身份了,那人有什么很大的来头吗?”
周尧闻言摇了摇头,语气中却带着几分兴奋道:“属下等人把周围都找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神秘女子的踪迹,只是却在周围找到了太子妃留下的东珠,所以才急于向殿下禀报,殿下要不要现在就去看看?”
谢铭珂原本听了前半截话还有些失望,听了后半句话心里却是兴奋了起来,赶紧道:“在哪,快带我去看看。”
要知道现在后宫之中并没有皇后,所以宫内宫外的女眷除了江挽歌是没有人有资格使用东珠的,如果那些暗卫发现的真是东珠的话,那还真十有八九是江挽歌留下的东西。
找了差不多两天就在他心情越发焦虑的时候,却突然柳暗花明又一春了,谢铭珂哪里不能不急切。他很快就跟着周尧来到了发现东珠的那条小巷子。
只见光洁莹润的珠子洒落在四周,隔着大概半里路便有一颗,寻常人不仔细看还真找不到,可是谢铭珂还有东宫的暗卫都是习武之人,眼力自然也是非常人可比,所以才能瞧得见。
谢铭珂蹲下身捡起一粒珠子仔细查看,然后便发现这东珠的确是江挽歌的,这还是去年江挽歌生辰的时候自己送她的生辰礼,自己亲手为她戴在手上的。
谢铭珂想到这眼神都不由变得凌厉了起来,他根本无法想象江挽歌是在多么着急的情况下才扯断了这串珠子,想要以此给他留下个记号的。
谢铭珂语气格外低沉道:“赶紧的,沿着这串东珠的踪迹,无论如何要给我把太子妃给找回来。”
话音落下,他自己便率先循着珠子的方向走了过去,周尧等人也赶紧跟上了。
另一边,止戈这两天都能跟江挽歌单独相处,原本浮躁的心都安宁了不少,但今日在打坐的时候,他突然心头就漫上一股不安来。止戈从来不会小瞧自己的直觉,他总觉得自己这样安宁幸福的日子只怕是没有多少天了的。
止戈原本还想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自己趁着跟江挽歌独处的这段时间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她总能把自己看进眼里去的,可是如今却忽然觉得,没有时间再让他这样慢慢行事了,可是偏偏他又找不到别的法子,一时间有些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