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节看着谢铭卿眼中闪烁的狠厉光芒,赶忙低头恭敬领命,两人又商议了几句,沈知节这才离开。
到了傍晚,厚厚的云层将月光完全遮蔽,几个黑衣人飞檐走壁的潜入了东宫。
几人很快凭借地图找到了江挽歌的院子,轻手轻脚的便进入了内室,看着床上隐隐约约隆起的黑影,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提着剑便砍了过去。
可惜预想中的血并没有喷溅出来,反而是砍到了一堆棉絮,有许多甚至随着见风四处飘荡。黑衣人们不由都有些傻眼。
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领头的人赶忙低声道:“看来太子妃根本不在这,东宫的护卫要是过来就不好了,咱们赶紧撤。”话落便带着几个黑衣人,飞速从窗口离开。
东宫里的惊险,江挽歌并不知道,此时她已经坐上了去往边关的马车,跟在了谢铭珂大军的后面。
夜晚风凉,安生架着车还能听到车厢里传来的隐隐咳嗽声。
安生想了想,还是把怀中的一包薄荷糖,挮给了江晚歌,语气温和道:“娘娘,路途颠簸,若实在难受就含上一颗应该会舒服许多。车里也给您准备了厚厚的毡毯,若是觉得冷可以盖上。”
江挽歌含了一颗糖,确实觉得整个人舒服许多,不由有些好奇的问道:“我让你准备东西的时候,好像没有提到过薄荷糖,你怎么记起来买这个了?”
安生不紧不慢的驾着车,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落:“之前跟公主来中原的时候她中途也是会头昏脑胀的,还发了一通脾气,我听人说薄荷糖有用,就给她买上一些,症状确实减轻不少,这次便也带上了。”
江挽歌这车帘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悲伤,不由有些默然。
想了想,江挽歌还是好奇的问道:“你与兰芳的感情看起来挺深厚的,不仅是你对她的喜欢,就连她对你也是诸多维护,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身边当护卫的呀?”
安生闻言,立刻便陷入了回忆里,语气低沉道:“我家原是云国的一户贫民,当年闹饥荒父母都死了,我也险些没熬过去。就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公主殿下恰好路过,让宫女给了我几个馒头,等我吃完之后,还让我跟着他一起回了皇宫。”
“我在皇宫里便是当了护卫也一直受公主的照顾,所以一直很努力的训练,不久之后就在护卫营里脱颖而出,被云皇选中,就负责保护公主了。”
说着说着安生声音遍不由带上了一丝嘶哑,江挽歌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了,心里对安生和兰芳的缘份十分动容,也越发憎恶起沈知节卑鄙的算计来。
两人一路上,一边闲聊谈心,一边谨慎的跟在队伍后面,倒也不慌不忙。
不知道江挽歌尾其后的谢铭珂,这日看着天色渐暗刚打算停顿下来安营扎寨,就收到了边关的急报。
送信的兵士气喘吁吁道:“殿下边关传来急信,对方突然向我军发起猛攻,我军已死伤了不少将士,还请殿下快些前去支援。”说着,将士便把边关守将的手书,交给了谢铭珂。
谢铭珂看过手书之后,脸色不由阴沉下来,想了想便道:“今天就还安营扎寨了,直接连夜赶路,必须得快点到边关。”
说着,便让人把命令传了下去,将士们不敢为拖延,赶紧收拾好行装,又继续赶路了。
江挽歌原本看大军停下来,也下了马车打算活动一下筋骨,结果不到片刻便要看到,原本已经停下来的兵士又加快了赶路的步伐。
江挽歌心里一急也顾不上许多,赶紧往马车跑去,边跑边吩咐安生快点,生怕跟不上大军。
安生皱了皱眉刚要提醒江晚歌小心脚下,江挽歌便被石头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坐在了地上。
安生赶忙走过去,语气急切道:“娘娘您没事吧?摔到哪了?”
江挽歌捂着小腿,神色间有几分痛苦,额头上冒着冷汗道:“我的右腿好像动不了了,很疼…很疼”
安生闻言神色一变,犹豫片刻,还是道:“此地荒芜,一时半会找不到医馆,我带了一些治疗外伤的药草,您看看是否有用。”
江挽歌点了点头,她自己便懂医术,若是伤的不重自然不想费事再去找医馆的。
安生见她答应就急忙跑到马车上去找草药了,江挽歌则是趁着这空档,撩开裙角查看自己的伤,果然变肩要腿上肿起了一个淤青的大包。
江挽歌试探着摸了摸却是不由松了口气,好在只是看着严重并未真的骨折,否则只怕耽误的时间要更久。
安生把药膏拿来,江挽歌取了一些闻闻气味,便往伤口上涂下去,涂抹均匀之后,便是用力的揉搓,这样才能把淤血揉散。
江挽歌头上已经冒出了层层冷汗,手下的动作却依旧不停,她必须得让自己的伤好的快些,这样才能快些赶路。
只是等江挽歌处理好伤口之后,军队已经不见踪影了,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为了安全着想,安生还是好说歹说,让她先就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便起身开始赶路了,一直到日头偏西才在又一座山林里休息片刻。
这时,林中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安生顿时升旗警惕,把马车赶到了一座小山丘前挡住,自己则拉着江挽歌躲在了树丛后面,果然不一会就看到了几个山匪装扮的彪形大汉,朝这边走了过来。
江挽歌皱了皱眉低声道:“这些人一看便不是善茬,又人多势众的我看咱们直接悄悄绕过去吧,马车和东西也不要了,总归我还有几张银票带在身上,继续赶路,总能找到一些村落的,到时候在慢慢跟村民买就是了,和他们硬碰硬,实在不安全。”
安生闻言头同意了,两人正想悄悄离开,却听见几个山匪的言论里,谈到了打仗的军队。
江挽歌思索片刻,又慢慢挪回了原位,仔细听起了山匪们的议论。